段夫人抬眸看一眼荣音,郑重且认真地点了下头,“嗯,想清楚了。”
离婚这事,她以前从没正经八百的想过,毕竟到这个年纪了,俩孩子都这么大了,还离什么婚啊,丢不丢人,她可不想成为全国人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知道,若真离了婚,哪怕是段正南对不起她,但不会有人去诟病他的过错,反而会把她看做一个笑话,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但真正提出离婚的那一刻,在短暂的抽骨剥皮的疼痛过后,她竟没来由的感到畅快,心中积压已久的浊气长长地舒了出来。
不离婚,她的人生只剩下了一种可能,就是为一个背叛她的渣男耗到死;
离了婚,她的后半生还有无数种可能,所以,何乐而不为?
荣音端详着婆婆平静泰然的神情,便知道她的决定不是一时意气,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虽不免觉得遗憾,却还是表达了支持的态度。
“如果这样做能让您重拾幸福和快乐,那我支持您。”
段夫人朝她抿唇一笑,知道她是懂她的。
段舒岚听着不高兴了,上前重重地推了荣音一把,“谁需要你在这里扮好人了?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劝和不劝离,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不知道吗?”
荣音被这一下差点推倒,段寒霆眼疾手快地上前接住了她。
“没事吧?”段寒霆关切地问。
荣音摇摇头。
待她站稳身子,段寒霆沉着脸看向段舒岚,“你干什么!对我女人客气点!”
“你对你姐也客气点!”
段舒岚毫不示弱地吼回去,拿眼剜着靠在段寒霆怀里的荣音,冷嗤一声,“现在知道拿男人当靠山了?你以前那些本事呢?狐狸精。”
段寒霆一眯眼睛,彻底火了,“你骂谁狐狸精?”
他说着就要上前,被荣音从后面拉住,现在已经够乱的了,这姐弟俩要是掐起来,不是乱上加乱,火上浇油吗?
“见一个撩一个,她不是狐狸精是什么?我就不明白了,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到底哪好,你是眼瞎了才看得上,就不怕被扣上绿帽子吗?”
“舒岚……”
“段舒岚!”
两道声音同时发出,段夫人变了脸色,段寒霆已经气得脸色铁青,拿手点着段舒岚,“你再胡说八道,就算你是我姐,我照样对你不客气。”
段舒岚从没被弟弟这样对待过,眼圈霎时间红了,“自从娶了这个贱人,你对我什么时候客气过!”
她望着站在段寒霆身后的荣音,满眼愤怒地喊道:“等着看吧,这个人尽可夫的汉子婊迟早会露出真面目,到时候我一定找人干死她——啊!”
段舒岚话音未落,段寒霆已经攥紧了拳头,只是没等他发飙,段夫人掀过女儿的身子,照着脸重重一掌掴了上去。
清脆的巴掌声,伴着段舒岚的一声惨叫,荣音眉睫微不可查地眨了两下。
段舒岚捂着热辣的脸颊,红着眼圈,不敢置信地看着段夫人,“你打我?你又打我。这已经是你为了这个贱人第二次打我了——啊!”
不等她骂完,段夫人反手又是一记耳光,这次直接将段舒岚扇翻在地。
段寒霆看着大打出手的母亲,都有些讶然了。
段舒岚趴在地上又痛又难堪,恨恨地捶了两下地板,捂着脸痛哭出声。
段夫人打完并没有消停,而是扯着女儿的头发将她摁到镜子前,神情说不出的冷然,“你自个儿瞧瞧,如今你都变成了什么样子,还认得出来吗?”
段舒岚看着镜子里双颊通红,双眼猩红,头发凌乱,满脸凶恶的女人,倍感陌生,憎恶极了。
这还是她吗?她怎么活成了这副歇斯底里的可怜模样?
段夫人冷眼看着女儿,“你日子过得不痛快,便瞧谁都不顺眼,到处拿人撒筏子,偏还欺软怕硬,只敢捡软柿子捏。荣音得罪了你什么,你处处跟她过不去,张口闭口的贱人,表子,狐狸精……她是你亲弟弟的媳妇,你的弟妹,有这么说自己家人的吗?
我从小到大没动过你一根手指头,小时候你调皮捣蛋惹的祸都让你弟弟给你扛了,我打则诚是家常便饭,可什么时候真的跟你动过手?你说我为荣音打了你两次,我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没点逼数吗?以后再让我听到你骂她,我还打,不信你试试,我就不信掰不过你这个臭毛病!现在,给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