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工作人员一脸慌张的样子,主编心里也是一惊。
“主编,出事儿了,刚才于海和大胡子离开报社走了。”
“这我知道,他们已经被辞退了。”主编一听是这事儿,顿时感到膈应,直接回答道。
“不是……”工作人员连忙说道:“是于海,他走之前忽然让我通知您,说他不小心把你和王丹阳之前讨论如何制造臆想新闻的录音交给聂唯了,还让我们保重。”
和工作人员一样,听到这话后,主编和王丹阳全都一脸煞白。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主编喃喃自语,明明满腔怒火,却又感觉浑身仿佛置于四九寒天,冷的让他直打哆嗦。
而一旁的王丹阳更不济,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有些八卦新闻,写的再离谱,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其实最终也就会不了了之,尤其像是他们弄出来这篇臆测的报道,本质其实并没有直接用文字以辱骂等方式去伤害当事人,再加上没有提及当事人的具体姓名,所以一切都属于再打擦边球。
这事儿哪怕告,其实多半也就是一件糊涂官司。
但这种新闻一旦有了证据,那么事情的性质也就全变了。
最让主编和王丹阳甚至那位工作人员担忧的是聂唯拿到证据后,会如何报复他们。
那可是聂唯啊,千亿集团的掌门人,世界级的大富豪,这样的人别看口碑很好,但真要把他当做纯善的圣人可就太天真了。
他们既能如同雨露滋润打底,对你春风化雨,助你茁壮成长,可也能降下雷霆,将你劈的粉身碎骨。
王丹阳长舒了几口气,总算缓过来一丝力气,爬起来后连忙问向主编:“聂唯知道了,我们该怎么办?”
“你让我想想,先让我想一想?”主编冷汗直冒,忽然一惊,叫道:“刚才于海和大胡子会不会在我办公室里装窃听设备?”
“什么!?”一听这话,王丹阳吓得差点蹦起来。
那名工作人员虽然不知道主编和王丹阳为什么如此慌乱,但看他们的样子也知道,两人刚才绝对没说什么好话,而且很可能又除了什么馊主意,还针对到了聂唯。
三个人就这么围着主编的办公桌找了好几遍,最终确实没有发现类似的设备,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想多了。”主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讪笑道。
“但之前的录音怎么办,而且咱们也不知道于海和大胡子究竟都录了哪些话啊。”王丹阳脸色很不好,他刚才找东西的时候,其实心思压根就不再上面,而是不断回响自己这一天到底说了些什么,有没有说什么特别得罪聂唯的话。
他每每想到一句,都会感觉心痛无比,同时他努力回想当时于海或者大胡子在不在一旁。
都说未知的才是最恐惧的,于海留下的这句话,却恰恰给主编和于丹阳带来了恐怖的未知。
因为他们根本不清楚于海和大胡子到底录下多少的内容,里面又有多少句得罪聂唯的话,甚至他们都不敢肯定自己说的话到底被没被录进去,或者这只是于海吓唬他们的手段。
“小王,你先出去,让人把新闻都撤掉。”主编想了想,然后说道。
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主编不介意把这条新闻炒的更热,甚至都不介意和繁星对峙公堂,毕竟就算最后判他们名誉损失,那点钱和热度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可现在聂唯有证据了,那么可操作的手段就太多了。
不说别的,只需要讲这份儿录音证据公布到网络上,如果真有自己和王丹阳商量的那些话,到时候再把他和王丹阳的真实信息通过某种方式透露出去,那么他们的生活就必然会被打乱。
网络中,从不缺乏暴徒,尤其是那些粉丝,平时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但是惹到了他们的偶像,那么不好意思了,他们什么恶毒的话都说得出,有些甚至干脆付诸行动。
主编能够预想到那种情况,不仅仅是自己,包括自己的亲人家属和孩子都会遭到骚扰,人身安全也无法保证,更让他不敢去想的是家人的目光。
毕竟自己做的这件事儿并不光彩,他很怕自己的孩子知道后,会因为他这位父亲感到蒙羞。
而这种境况,甚至已经算是比较好的结果了。
像聂唯那种大富豪真要是报复一个人,会用什么手段,这是主编难以想象的,但肯定很残酷。
王丹阳连忙点头,踉跄的走出办公室。
等他到了报社办公区的时候,发现一群人正聚在一起小声闲聊,全都忧心忡忡的样子。
大家看到王丹阳过来,连忙围了上去。
“听说于海和大胡子录了你和主编的一些话,还给了聂唯,这事儿是真的么?”
“这还用问,我刚才偷偷听到了,于海和大胡子已经要去繁星传媒上班了,你们想要不是于海和大胡子给了聂唯满意的礼物,他们俩哪有机会去繁星上班啊。”
“这两个混蛋,真的是吃里扒外。”
“可咱们报社怎么办啊,我有点害怕,你说聂唯该不会真的报复我们吧,那篇报道我一点都没有参与啊。”
“我只是校对了一下,尽本职而已,也不算什么吧?”
大家说着说着话题就偏了,更像是互相甩锅,而这些锅最终都落在了王丹阳的头上。
一名同事当场就指责道:“王丹阳,出新闻那天我就说了,你那些歪门邪道就不行,我们做记者的就该根据事实报道事实,所以这件事情你该主动认错,最好登报道歉。”
“就是,这本就是你的错,你最好主动道歉,别连累到报社,也连累到大家。”
“没错,我们不该为你的错误买单!”
王丹阳气急而笑,这些家伙,上午的时候还是另一副嘴脸,还夸他聪明,思维活跃,包括第一个指责的他的那个人,当时他明明就是第一个跳出来赞同的,现在竟然还有脸说自己反对过。
同时王丹阳又很无奈,因为这就是现实。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都如此,何况只是同事呢,他有功的时候大家捧着他,现在惹祸了,自然也是第一个将他推出去顶罪。
或许这也是主编的想法?王丹阳想到这,颤抖的望向主编办公室的方向。
而此时此刻,办公室内,主编正在面临报社老板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