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的从洗手间出来几步走到纪棠的床边,先是弯腰把他侧着的身子扶正,将他的一张脸全都露出来,然后才拿着自己的毛巾,开始细细的帮他擦脸。
彭瀚过去这二十年从没这么耐心的伺候过一个人,当然他也想象不出自己每天关心一个人衣食住行时是个什么状态,但这一切要是放在纪棠身上,好像又十分自然,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他想,这小哑巴是真的对我胃口,比城子和海龟还招人疼的那种。
彭瀚仔细的帮纪棠擦完脸,又盯着他的外套看了半天,无端的想起来他每天睡觉都要认真换上睡衣的样子,心里莫名带过一丝电流。
等彭瀚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压在了纪棠的领口,指尖正微微的发着抖。
明明只是帮他脱个衣服,怎么就激动成这样?
彭瀚想不明白。
也不太敢想。
彭瀚踌躇良久,最终还是上手把纪棠扶了起来,三下五除二的帮他去了外套和卫衣,上身只留一个t恤。
当他把手按到纪棠裤腰上准备帮他脱裤子的时候,纪棠竟突然半睁了一下眼睛,一只手无意识的就抓住了彭瀚的手臂。
力道不大,却莫名的让彭瀚感到心虚。
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帮室友脱个裤子就心虚了。
“你,你醒了?”彭瀚难得嘴跟不上大脑,有点结巴,“那你自己脱裤子吧!”
纪棠没反应,眼睛又闭上了。
“小哑巴?”彭瀚拿没被拽住的那只手轻轻的拍他的肩膀,“又睡了?”
纪棠还是没反应。
彭瀚等了一会儿,确定他只是睡迷糊了,压根就没有醒的意思,于是硬着头皮,以百米赛跑的劲头,争分夺秒的将纪棠的裤子扒了下来。
这回纪棠彻底没了反应。
只是在彭瀚给他盖好被子,要起身离开的时候,恍惚间好像是听到了他轻轻的叫了一声“妈”。
这是想家了?
还真是个小孩……
最后等彭瀚洗完澡躺上床的时候,深深觉得他打那场球赛其实都没有把小哑巴安顿好了累。
伺候人这活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纪棠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晨八点钟,醒来后的整个人都是懵的,因为他完全不记得昨天吃饭是什么时候结束的,而自己又是怎么回到宿舍的?
还有,头怎么会这么痛?
这是被打了?
就在纪棠坐在床上,努力回忆自己昨天喝完那杯啤酒以后的事情时,宿舍门被毫无预兆的推开。
“醒了?”彭瀚一眼就看到了已经从床上坐起来的纪棠,进屋后将手里的纸袋子随手放在旁边书桌上,脱了外套后,才拉着椅子坐在了纪棠的床边,有些戏谑的说:“怎么样,酒神,头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