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月心中一喜,正要说话,但忽然又听到薛元敬在说道:“但是你今日不能穿这套衣裙去看我的决赛。”
薛嘉月面上的笑容僵在那里,片刻之后她才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这一套衣裙衬得你十分的娇艳,我只想你穿给我一个人看,不想其他任何人看到......
但这样的话如何能对薛嘉月说?薛元敬便说道:“今日决赛,人肯定很多,很拥挤,你这件裙子太长,容易被人踩到,到时你若摔倒了怎么办?你还是换回你平日穿的衣裳比较好。”
薛嘉月平日穿的衣裙样式简单不说,颜色也较为清淡,而且为方便做事,她有时候甚至连裙子都不穿的。
薛嘉月这些日子为了她身上穿的这套衣裙可谓是煞费苦心,就想着今日能穿出去,如何能因为薛元敬的这几句话就不穿了?不过在她心中薛元敬毕竟是兄长,他的话还是要听的。于是想了想,她就倾身过去抱住薛元敬的胳膊,柔声细语的说道:“哥哥,今日不是你决赛嘛?在我心中这可是很重要的日子,所以我才特地的穿了这套衣裙,就是看重你的意思。你就让我穿这套衣裙出去,成不成?我保证我会很小心,不会让人踩到我裙角,让自己摔倒的。”
上辈子她可是有节假日出游的经历,那才叫人潮拥挤。搁那样的人山人海里她都能跟一只鱼儿一般的灵活,成功的挤过来挤过去,现在平阳府能有多少人?不是她说大话,就算今儿平阳府的人全都涌去看击鞠决赛她都不怕。谁挤谁还不一定呢。
若是在以往,她这样的撒娇,任凭是天大的事薛元敬都会答应,但今儿他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她都这样已经说了,薛元敬还只一口咬定:“不行。”
不过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我知道你心中看重我,往后这套衣裙你可以在家里穿给我看。”
他也是很喜欢看薛嘉月穿这套衣裙的。心中又想着,她肤色白皙,穿什么颜色都好看。而且她性子活泼开朗,大红色,石榴红色这些颜色肯定会很衬她。
脑中忽然想起前些日子贾志泽给他看的那本图册里面,是有个女子穿了大红色的兜肚的,上面还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
目光不由的就看向薛嘉月的胸前。她现在也渐渐的大了,不知道有没有做了这些穿在衣服里面?但薛元敬也知道,薛嘉月对自己是很俭省的。就算这些日子她开铺子挣了些钱,但也并没有舍得多花,反而是说要都攒着,往后他科举路上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只怕若她真要做这些肯定也舍不得买好的衣料。但贴身穿的这件东西怎么能不用好衣料呢?
薛元敬心中就在想着要有空去绸缎庄一趟,挑些好的衣料来给薛嘉月。什么颜色的衣料好呢?大红色就很好。她绣工又好,到时可以让她在上面也绣上鸳鸯戏水的图案......
这般一想,他不由的就觉得心尖上都酥软了起来,望着薛嘉月的目光也暗了下来。
薛嘉月如何会知道这会儿薛元敬虽然面上看着清俊文雅,但心里想的却是这些事?不过她也很不高兴就是了。
凭什么她要穿什么衣裙出门薛元敬也要管着啊?她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了?
于是她一张俏脸就沉了下来,语气也有些不好:“我不管。反正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今日肯定是要穿这套衣裙出门的。”
这就有点赌气加耍赖的意思了。
若是其他的事,见她都已经这样不高兴了,薛元敬肯定会同意的,但这件事......
“不行。”薛元敬的态度也很坚决,“你现在就回屋去换一套衣裙。”
薛嘉月闻言,只气的面上都有些涨红了。随后她看也不看薛元敬,也不再跟他说话,直接抬脚就往门外走。
竟是有绕过他,自己直接去外面的意思。
薛元敬忙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薛嘉月待要挣扎,但她的力气如何有薛元敬的大?且薛元敬握住她的胳膊之后还顺势将她拉了回来,离他甚近。
薛嘉月依然不肯放弃挣扎,但只可惜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挣脱不掉薛元敬的掌控。薛元敬的右手就如同一只铁钳般,依然牢牢的箍着她的胳膊。
这若是在以前,薛嘉月从来不和薛元敬正面起冲突的。一见他生气了,她便会顺着他的毛摸,说两句软话,撒个娇,保管薛元敬的气立时就消了,但今儿她也确实是气的狠了,所以半句软话都不肯说。而且见无论如何都挣脱不掉薛元敬的钳制,她一时气极,脑子里想也没想,低下头就一口狠狠的咬在了薛元敬的手臂上。
其实依着薛元敬的身手,若他存心要躲,不说薛嘉月咬到他的手了,近他的身都难,但是现在他楞是躲都没有躲,任由薛嘉月一口咬在他手臂上。而且哪怕她咬的再狠,他都是一声不吭。
最后还是薛嘉月自己先反应过来,连忙松开口,又将他的衣袖子撸了上去,一眼就看到他小臂上有两排整齐的牙印。且上面一排的牙印上还有血珠正在沁出来。
薛嘉月有些被吓到了,双唇都在发颤,抖着手就要去摸牙印那里。不过还没有碰到,就被薛元敬伸手给抓住了。
“气消了?”他的声音里甚至都带了隐隐的笑意,“我以往都不知道你会有这样大的气性。小狗一般,气狠了竟然会咬人。”
第103章 各让一步
薛元敬说的这句话带有很明显的调侃之意, 但这会儿谁还有心情同他开玩笑呢?
薛嘉月抬头看他, 心里又是气, 又是急,不由的就骂道:“你傻啊?我咬你你不会躲啊?还真由着我咬?”
她知道薛元敬肯定是能躲开的, 他这就是故意让她咬的。
薛元敬面上微微的笑着。
他这确实是故意让她咬的不错。他了解薛嘉月, 经由这样一咬,她现在心中肯定都是对他的愧疚,这样他说的话她肯定会听进去。不过考虑到薛嘉月这一套衣裙也确实费了她很大一番心思, 就是满心期望着今日能穿出去,所以也不能逼的她太狠。
他也不想她不高兴。罢了, 还是双方都各让一步罢。
于是薛元敬就目含浅笑的说道:“若不让你咬一口,看你刚刚的样子分明就是要离家出走, 我能有什么法子?只能拼着让你咬一口, 这样你才会消气。”
薛嘉月这会儿果然是满心愧疚,不由的就低垂了头,低低的说道:“哥哥,我错了。我,我不该咬你的。”
而且还咬的这样的狠, 都出血了。
她正心里自责, 忽然就察觉到有一只手落在她头上轻轻的摸了摸, 又听到薛元敬带笑的声音在说道:“没有关系。其实我也不是很痛,你不用太自责。”
顿了顿,她又听到薛元敬在问道:“你真的想穿着你身上的这套衣裙去看我和托月书院的决赛?”
薛嘉月心中瞬间燃起希望,忙抬头看薛元敬。
刚刚她因着心里实在愧疚的缘故, 都想着不要违逆薛元敬的话,回屋换了平日穿的衣裙同他出去算了。左右只当她没做这套衣裙也一样。而且那些个夫人小姐今儿都会穿了她漱玉轩做的衣裙出去,她们认得的女眷多,比她自己穿着效果不好?也不差她一个人穿不穿的了。但没想到薛元敬现在竟然这样问......
听他这话里的意思,他分明就是同意的。于是当下薛嘉月又惊又喜,忙问道:“哥哥,你同意我穿这套衣裙去看你的决赛?”
她果然对他心生愧疚了的,甚至都想过要违背自己的意愿来听他的话。
思及此,薛元敬只觉自己心尖上最柔软的地方狠狠的动了动。随后他抬手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你执意要穿这套衣裙去看我的决赛,甚至都像小狗一样的咬我手臂了,我若再不同意,待会儿你会怎样对我呢?岂不是要活活的咬死我?罢了,你就穿着这套衣裙随我出门吧。”
薛嘉月这会儿真真是大喜过望,正要说几句好听的话,就听到薛元敬又在说道:“只是我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