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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蛰颔首,滚烫的手掌滑到小腹,暖热透体而入,将月事里轻轻绞着般的微痛化开。他俯身含着令容唇瓣摩挲,意犹未尽却极力克制,半晌,才将身体挪开。未尝到蚀骨销魂的滋味时,调息养气的功夫绝佳,如今娇妻在怀,要强压欲念,就颇吃力了。

韩蛰眼底浓云未散,声音沉哑,“忍不住。”稍想了想,又补充道:“还看了你的书。”

居然还讹上她了。

令容眼波娇嗔,韩蛰却伸手,握住她柔弱无骨的手掌。

“过两日补上。”他说。

第111章 报仇

次日清晨用过早饭歇了会儿, 众人启程往金州去。

令容还在月事里, 不好骑马, 管事便备了轻便马车, 宋姑怕令容路上不适,还在车厢底下备了炭盆,陪同在侧。

韩蛰跟傅益则各骑骏马, 英姿挺拔。

出了别苑往南,走的却是僻狭小路, 而非官道。

令容猜得是因唐敦的缘故, 倒也不觉得诧异,只靠了个软枕,将侧帘挑着出神。

进了正月后天气日益和暖, 郊外虽还是冬日里百草凋尽的枯黄模样, 明媚春光下却也焕发生机,鸟雀在林间草地蹄鸣腾挪, 扑棱棱地飞过树梢, 轻扫过马车厢璧。

侧前方两匹通身油亮的骏马并辔而行,韩蛰一袭墨青锦衣, 肩宽腰瘦, 姿态劲拔。

傅益气势不及他, 茶色衣裳随风微动, 比从前的玉面郎君更添刚硬之态。

崎岖山路间车厢微晃, 令容困意袭来, 撑不住眯了片刻。

恍恍惚惚地梦境袭来, 许是因想到了唐敦,许久不曾入梦的凄风冷雨袭来,哪怕隔了三年,那种清晰的痛感记忆犹新。彼时让人梦魇惊恐的场景,此刻仍叫人害怕,铁箭铮然颤动,仿佛听见宋姑的声音,她猛然惊醒,睁开眼就见车帘撩起,韩蛰就在外头。

他骑在马背,微弓着腰,伸手给她,“到了。”

令容“唔”了声,起身钻出车厢,就着韩蛰的手,被他拉到马背上。

骑马的姿势不太舒服,但别骑太久也就无妨,因山间风大,宋姑又取了披风给她,韩蛰帮着围上,命车夫在此等候,却骑马往前走。

绕着山路走了一阵,眼前陡然开阔,山峦巍峨起伏,山脚下却是片极大的采石场,周围挖得满目狼藉,连同绕过附近的河流瞧着都是浑浊的。骑马站在半山腰,采石场的情形尽数落在眼里,里头人如蝼蚁,或是采挖,或是搬运,有恶吏挥鞭驱使,如驱刍狗。

令容眼中猛然刺痛,下意识瞧向临风立马的傅益背影,他也正望着采石场出神。

眼泪倏然滚落出来,猝不及防,令容不敢抬手擦,任由泪水滚落脸颊,被风吹得冰凉。

前世此时,哥哥也是在这里服役。

石场地处京郊,宋建春在京城的手段哪能跟田保相比?伯府养出的玉面郎君被风霜磋磨,也是在此烈日之下,任人驱使,冬寒夏暑,独自承受苦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