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节(2 / 2)

眼瞧着禁军围困,查抄府邸,范家众人手忙脚乱,哭嚎不止,从伯爷范逯到府中丫鬟仆役,尽数以附逆之罪拘捕,连同府中家资也抄没入库,清点登记后,转手便调拨给户部以充军资。

但这显然只能泄愤,不能解范通之患。

京城形如危卵,永昌帝虽发了勤王之诏,周遭节度使却无人响应。

战火燃眉,铁蹄迫近,危急之中,永昌帝所能想到的也只韩蛰而已。

毕竟冯璋之乱、陆秉坤之患,皆是韩蛰一手平定。

……

秋深天凉,范通谋逆的消息传来,夹杂一场冷雨,永昌帝本就掏空的龙体禁不住寒气,被风寒折磨得头昏脑涨。他身上裹了数层衣裳,最外头罩着明黄龙袍,坐在麟德殿的御座上,脑袋和眼睛都烧得微微作痛。

韩蛰跟韩镜并肩站在御案跟前,神情沉肃。

“……范通驻守河东,手下兵多将广,马匹军粮皆充足,非冯璋陆秉坤可比。河东负驻守边境之责,若战事拖延,将危及边境。皇上的勤王诏令颁出,节度使置之不理,一旦边境被破,他们定会趁机生乱,撺掇流民闹事,重演冯璋之乱,更令天下动荡,京城不稳。”

永昌帝双手在袖中握着,眉头突突直跳。

节度使们的态度,他早已看得清楚,对朝廷阴奉阳违,倨傲不敬,未必没藏祸心。他虽坐拥天下,能安身的却唯有这座皇宫,京城更不能生乱。

病中头脑昏沉,永昌帝心惊胆战,“当如何应对?”

“派骁勇战将前往边境,奉圣旨接手云州一带防守军务,以免边关被侵。”

“边关当派谁前往?”

“右武卫将军,郑玄英。”

永昌帝面色微变,遽然抬头,焦灼忧虑夹杂风寒之症,双目隐有赤色。

郑玄英与陈鳌相似,也是沙场上历练出的硬汉,比陈鳌年轻几岁,虽不及陈鳌骁勇善战,能独当一面,却身手出众,行事敏锐牢靠,对永昌帝十分忠心。禁军之中,除却贴身守护的羽林卫和负责宫门盘查的左右监门卫,永昌帝最信重倚赖的便是左右武卫。

先前平定岭南陆秉坤后,陈鳌自请驻守岭南,韩镜又以边境百姓苦劝紧逼,永昌帝迫于无奈,只好应允,将重任寄在郑玄英肩上。

若是郑玄英也走了,他身边还能剩几人能托付?

永昌帝直觉不妥,连连摇头,“没旁人可派吗?”

韩蛰眉目微沉,“京城内外的形势,皇上比臣更清楚。节度使尾大不掉,很难调令,范通生乱,要从他手里接手云州军务,甚为艰难。要加固边防,须派熟悉北地情形,又有威信能服众的将才前往。郑玄英在北地十数年,曾任云州守将,又通晓边境情形,有报国之心。除了他,别无选择。”

关乎家国战事,他声音冷沉,态度强硬。

永昌帝抬头瞧着那张冷硬的脸,神情肃然凝重,昂首挺胸而立,不似从前恭敬。

但此刻,显然已无暇计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