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哥哥。”赵绯唤了赵邕一声,然后抬手擦了眼泪。
赵邕道:“绯儿也在,方才都跟你堂嫂在说什么呢?”他望了妻子一眼。
赵绯羞羞答答的,也不说话,林琬笑着道:“绯儿也大了,有十六岁了,想着该是说亲的时候了。现在可以相看着先定下来,待得一年孝期满了,就可以办婚事了。打算过几日,我亲自去一趟明王府,找明王殿下跟王妃说说。”
“嗯……”赵邕点了点头,忽而想起自己那小舅子来,故而望向妻子道,“琬琬,不晓得晁哥儿说亲了没有,自打几年前去了北疆,好似一年也就回来一回。他也有十八岁了吧?该是定下亲事的时候了,就算想留在北疆,也不能不娶媳妇。”
林琬暗中怪丈夫不会说话,悄悄望了赵绯一眼,见小丫头一张俏脸红扑扑的,轻轻笑了笑,然后朝远处招手道:“朝阳骄阳,你们过来。”
朝阳跟骄阳正忙得开心,听得母亲唤她们,朝阳牵着骄阳的手摇晃着跑了来。
见两个女儿活像两个小疯子,玩得满头是汗,林琬连忙抽出帕子给她们擦了擦。
“天气还见冷着,差不多就行了,可别太疯。”说罢,望了赵绯一眼,又对朝阳道,“朝阳,母亲与你爹爹有话说,你陪着绯儿姑姑玩好不好?绯儿姑姑喜静,你别乱跑,还有骄阳也是,你们都歇一歇。”
骄阳本来就懒,听得母亲这么一说,索性就不走了,只抱住母亲腿。
朝阳笑话妹妹道:“妹妹就是懒,方才若不是我拉着她,她肯定只愿意呆在一边坐着。”说罢,就去抱她胖乎乎软乎乎的小身子,“骄阳,你要是再犯懒,姐姐以后都不理你了。娘都说了,叫我们陪着绯儿姑姑,你不能不听话。”
赵绯最喜欢骄阳,弯腰笑着道:“骄阳陪姑姑好不好?”
骄阳皱着团子脸,望了望自己娘亲,又望了望赵绯,然后朝她扑过去。
“姑姑抱我……”
赵绯笑着将骄阳抱起来,骄阳垂着脑袋看姐姐,咧着小嘴道:“姐姐,姑姑愿意抱我呢,我拉着你的手。”
朝阳嗔道:“你就是懒,我才不要你牵着呢。”
说罢,朝阳自己转头就跑着追蝴蝶去了,赵绯朝着晋王夫妻弯了弯腰,也抱着骄阳去了。
“朝阳打小体力就好,不到一岁就喜欢让人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走路。”赵邕望着闺女欢快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往上翘了翘,揽着妻子肩头一并坐下后道,“绯儿的亲事,晁哥儿的亲事,一会儿再说,我这里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
林琬见丈夫表情颇为严肃的样子,忽然有些紧张起来,近来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多。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
赵邕点头:“太子似乎在查周大姑娘跟中山郡王的事情,已经查到江南去了,江南如今算是太子的地盘,在那里查出两个人的身份来,不是难事。”说到这里,赵邕浓眉深蹙,“看来,他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那你打算如何做?”林琬紧张道,“这是欺君之罪,若是真让太子给抓住了把柄,牵连到的人很多。”
赵邕道:“为今之计,想来也是没有其它办法,只能将计就计。如今父皇病重,朝中虽则不少臣子有心拥立我为新主,但是太子毕竟没有大过。不但没有大过,于京都内协助父皇处理朝政之事也是尽心尽力,父皇没有理由废了太子。只要太子一直稳稳保住储君之位,将来必然登基为帝,而我就算想废了他自己坐上那个位置,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乃是谋逆。所以……”
“所以子都是想,趁着这次机会,将计就计,给太子设一个圈套让他往里钻?”林琬忽然眸光亮了起来,面上也露出笑意道,“这倒是个好法子,只不过,此事得从长计议才行,务必要万无一失。”
“这事情,你不必操心了。”赵邕手臂稍稍用了力,拉妻子靠在自己肩膀上,“琬琬,如今放在你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斗败了,说不定我们下半辈子过着的都是被幽禁的生活,更甚者,我们谁都活不了。要么,是成功了,你我携手坐上那个位置,到时候,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
“事已至此,没有退路了。”林琬道,“子都勿要再顾及兄弟之情,你登基为帝,可以留太子一命。但是如今太子将皇后之死算在了你的头上,将来若是他登基为帝,别说是你我,甚至连任何一个与我们有瓜葛的人,都难逃一死。”
“为夫心中明白。”赵邕紧紧抱住妻子,在她额头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