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帮是外来,条四也是外来,该不会是这两班人联手准备对本地字头晒马开战吧?”一名有些头脑的小弟脸色慎重的望着鱼佬明和其他人,犹犹豫豫的开口说道。
他这样一讲,连鱼佬明在内的所有人居然都觉得非常有可能,清帮现在与和字头翻脸,14与他们福义兴和潮州帮交恶,两个外来帮会都与本地帮会不睦,联手合作也不奇怪。
鱼佬明吸了一口气:“蒲你老母,还好雷哥让我带你们过来守着,不然这些条四的扑街突然伤了宋秘书家人阿毛你们五个,等下从这里迎过去,我带剩下的兄弟,从街头绕去隔壁街断他们后路,现在开始计数,数到三百你们就先动手,我们在后面肯定赶到,这几个条四的扑街,一个不准放走,全都留下带去给雷哥发落。”
吩咐完之后,报信的那个叫阿毛的小弟,带着四个人继续留在灯柱下打牌,眼睛瞄着远处那几个缩在角落里的14成员开始低声计数,鱼佬明则带着剩下的人装作离开的样子,朝着街头迅速离去。
等阿毛数到三百之后,几个人就扔掉纸牌从灯柱下站起身,贴到街边黑暗的风雨廊里,取出各自的家伙,快步朝着那四五个14的成员走去。
14的成员也早就发现了之前在灯柱下打牌的那些人,不过他们并没有在意,他们接到上面的吩咐是让盯住一个叫宋成蹊的老家伙住在这里的家人,摸清详细住址后,等待上面的下一步吩咐。
灯柱下这些人,突然扔掉牌朝他们快步走过来,他们也不是白痴,意识到不对,摸起各自随身的武器,掉头就要从街尾离开,可是刚一转身,就看到街尾鱼佬明已经带着六七个手下一字排开,封死去路。
“是老福的人!”一个14的小弟认出了月光下,手持西瓜刀一脸杀气的鱼佬明,惊呼一声。
五个人之中的头目,握着一把带着护手钩的日本30式刺刀,果断开口:“朝前冲出去,前面人少!”
他说完之后,一马当先朝着正快步走来的阿毛几人迎了上去,手里刺刀后撤蓄力,就等双方撞在一起时,当胸捅上去,先放翻对面一人鼓舞士气!
他一马当先,后面四个人紧随其实,误打误撞居然还形成个小小的棱形阵势,阿毛几个人见对方迎上来,纷纷举刀,可是当先那个14头目,军刺早就就绪,双方碰到一起时,阿毛手里的刀刚刚抡圆还没等落下,这个头目手里的军刺就已经直直捅进阿毛的小腹!
他一刀得手后毫不犹豫,干脆的拔刀抬脚,把中刀的阿毛踹开,而他后面的四个小弟此时也已经扑上,把阿毛旁边几个想要挥刀砍向他的人都架开!
“荣哥,你先走!”几个手下帮他挡下其他人,一个手下嘴里还催促他快走,因为鱼佬明已经从街尾带人扑了上来。
叫荣哥的这个头目却没有急,军刺连续出手,又极快的捅伤两人,让四个手下压力大减,赶在鱼佬明等人距离自己一方还有不足十米时,把阿毛等人全都打倒,荣哥这才说道:“一起走!跑快点!”
五个人发足朝前狂奔,鱼佬明在后面拼命追赶,一张脸已经黑的不成样子,自己带了十几个小弟,还是设计包抄,居然被对方五人对五人,把阿毛等人全部放翻在地,而对方五个人毛都没有少一根,就要从自己手里逃出去。
如果真要让他们逃走,今晚之后传出去,他鱼佬明就不用再想从江湖上在行走,不怕被其他人笑,金牙雷也会收拾他,怪他落了福义兴的面子!
眼看距离街头不足百米,只要到了街头这五人分头逃走,再想抓就有些困难,偏偏此时,一辆福特49从街头拐进了太和街。
车灯雪亮,照向正奔跑追赶的两伙人。
车上正是从殡仪馆祭拜完咸鱼栓,准备回家休息的宋天耀,以及身边的烂命驹和他三个手下。
“有人在这条街搞事哎,认不认识?”宋天耀把车停在街头,双手压在方向盘上,似笑非笑的侧过脸看向身边的烂命驹调侃道。
借着路边煤气灯柱的灯光,烂命驹一手放在车门把手处,一手摸在腰间,双眼盯着朝自己方向跑来的两伙人,沉稳的说道:“认识,前面跑的是14旺角一带经常出没的刺刀荣,后面追的是福义兴在油麻地活动的鱼佬明,也都算是九龙地区略有名头的江湖人,一定是14的人突然出现在太和街,福义兴的人帮忙照看宋秘书你的家人,你们三个同我下车,帮福义兴的人拦下刺刀荣。”
说完之后,烂命驹拉开车门下车,左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雪亮快刀,在月光和灯柱以及车灯的多角度光线照射下,看起来好像烂命驹正握着一抹寒冷月光。
“又来几个?”身后被鱼佬明追赶正紧的荣哥郁闷的吐口气:“只有四个人,我们一起冲上去,顺便抢了那辆车逃跑!”
他仍然手握刺刀蓄势待发,笔直的迎向立在车前五步,站位不丁不八的烂命驹冲去,眼中凶光闪烁,表情狰狞。
可惜烂命驹不是被他之前捅倒的阿毛,而是为潮勇义镇码头的双花红棍,荣哥的刺刀朝烂命驹胸口捅来时,烂命驹极快的一个闪身上步的动作,同时手里快刀“唰”的一下挥出,已经后发先至,刺刀荣这一下不仅刺空,而且还让烂命驹近了他的身,把快刀刀锋顶在他的颈动脉处。
“你再动一下,我就帮你放血。”烂命驹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
“铛”,刺刀荣倒也干脆,一下就被对方制住,知道自己就算想再出手,也快不过已经贴在自己脖子上的这把刀,干脆松手扔了军刺:“兄弟,我是十四号的人,今晚是来找朋友,不是捞过界。”
此时,后面追赶的鱼佬明也已经带着手下过来,看到是潮勇义的烂命驹拦下对方,鱼佬明黑着脸没有上前,在几步外带着手下咬着牙喘粗气。
刺刀荣带的四个小弟,见他都被人制住,扔掉了武器,也都不再动手,乖乖认输,在一旁剧烈喘息。
“带着家伙来找朋友?你朋友是边个?”烂命驹盯着刺刀荣的眼睛问道。
刺刀荣洒脱笑笑:“我朋友住在太和街九栋二层,叫宋春良。”
正在车上打开车窗探出头看戏的宋天耀,本来正看的津津有味,满心以为自己睡前能近距离看场打斗戏,可是听到这扑街说他来找朋友,而且朋友叫宋春良之后,马上脸色变的比鱼佬明还要黑,打开车门从车上走下来,对刺刀荣问道:“你朋友叫边个?”
“宋春良。”刺刀荣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但是话已经出口,此时再后悔也已经来不及,只能继续说道。
宋天耀看看后面的鱼佬明那七八个人,开口说道:“等什么?先打断这些扑街手脚再说,挑你老母!我同我老豆住在一起十几年,我都不知他有你这个朋友?”
得了宋天耀的吩咐,鱼佬明带着手下残忍的笑着走过来,二话不说,准备先用刀把刺刀荣的四个小弟劈翻在地,倒是有个刺刀荣的小弟手脚快,见机不对,顾不上刺刀荣死活,撒腿就跑,鱼佬明准备带人追过去,宋天耀摆手示意不用,只是阴着脸盯着刺刀荣说道:“不用追他,让他去报信,其他四人先送去码头,免得金牙雷那五百个小弟看仓库的时候无聊,刚好用他们当拳靶活动活动筋骨,再帮我问清楚,边个让他们来见宋春良这个朋友。”
第一五七章 阿爷?
“金牙雷,你这点面子都不给我?”梁沛阴着脸,对坐在码头一条长凳上,摆出副闭目养神造型的金牙雷恨声说道。
梁沛本来都已经准备和自己这位14的小情人共度**,哪想到齐玮文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让他再帮忙马上赶去中环码头救几个人的命,她和陈仲英随后就赶到。
梁沛是懒得管这种事的,可是架不住身边这位小情人开口,最终还是带了几个便衣,开车赶来了码头。
虽然福义兴的人很少在湾仔揾水,但是梁沛觉得自己单义二路元帅的江湖地位摆在这里,救几个14的小弟,金牙雷无论如何也会给自己面子,无非等到陈仲英,齐玮文赶过来,双方坐下谈判,他顺便做个和事佬。
万万没想到,自己都已经带着情人到场,福义兴那些在码头上的人仍然不停手,把四个14的小弟吊在卸货滑杠上,当成沙包正在练拳。
看那四个人被剥的只剩下条内裤,浑身上下遍布让人心悸的青紫伤痕,他身边这位被称为旺角十二金钗大阿姐的小情人都忍不住开口对金牙雷叫道:“杀就杀,打就打,打不过被砍死是他们不如人!但是老福要不要仗着人多,把人吊起来羞辱!”
对梁沛和女人的话,金牙雷像是完全听不见,拿起手边的茶壶喝了口水,对远处那些练拳的小弟慢悠悠说道:“没吃宵夜呀?打的拳让那几个扑街连叫都没叫一声,下手那么轻,等着港督封你们做慈善家呀?”
实际上,被吊起来打的刺刀荣四个人已经是无力惨叫,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肋骨都不知道已经被打断多少根,如果不是宋天耀吩咐过不能踢打裆部等要害,恐怕早就死的凉透了。
自己大佬开口,一名金牙雷的贴身小弟走到吊起的四人前,伸手攥住刺刀荣的左手小拇指,对嘴里朝外涌着血沫的刺刀荣说道:“我大佬想听你叫大声点。”
“喀!”的一声,刺刀荣的小拇指指骨被他反向生生撅断!
“啊啊啊!”刺刀荣身体吊在半空好像出水的鱼一般,连续打了几个挺,开口用力惨叫起来。
梁沛动手撩起干湿偻,去摸腰间的手枪,金牙雷这种当众不给自己面子的行为,让他完全不能忍,只是没等他枪掏出来,金牙雷面前就已经十几个福义兴的小弟挡住,远处那数百人更是慢慢的从四方朝梁沛这五六人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