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言为定。”季遥歌举起手掌。
月霄冷眼相对。
啪——
双掌重重击过。
娇桃觉得要疯,白砚也是头疼地直掐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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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过后,月霄离去,丝竹声再度响起,众人恢复习舞。季遥歌却无心思再留下看人飞舞,她正满腹疑虑急求解惑。娇桃与白砚却从堂里追出,拉住了她。
“遥歌!”娇桃急道,“你既已应下三日之约,不留在舞堂习舞,又要上哪去?”
“我有要事,今日便不练了,乐班之务,还麻烦你们再帮我一天。”季遥歌强抑着心里泛滥的古怪情绪道。
“可是……”娇桃还想劝她,却被季遥歌按住肩头。
“放心吧,我有分寸。”季遥歌又望向白砚。
白砚得她眼神,心领神会,语带轻佻道:“行了,我替你担着,你去吧。”
“多谢。”季遥歌匆匆落下一语,飞也似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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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疾跑回洞府,她将洞门紧闭,以最快的速度盘膝坐定,取出玉简,神识凝结,眼前一晃,人又落进虚空幻境里。
这次是山风凛冽的山崖,面目平平的女人已站在山巅上等她,衣袂纷飞如蝶。
季遥歌顾不上许多,只将白天所发生的种种异常逐一诉来,末了才问一句:“为何我会性情大变?可与此功法有关?”
那女人一直耐心听她叙述,待她言尽方平静道:“你觉得你这改变的性情,像什么?”
季遥歌回想白天种种,她只觉得自己变得好奇、天真、温柔,但同时又暴躁、冲动,偶尔会被暴戾之气充斥,思忖片刻方道:“很像……像山里的虫鸟鱼兽花草。”
那滋味,难以言明。
“悟性不错。”女人却听明白了,淡淡一笑,指着山下道,“你看山间,眼中虽只有山木繁盛,可其中却是虫蚁鸟兽游鱼遍布,有的在生,有的在死,往复不息。虫蚁之寿短暂,譬如蜉蝣,朝生暮死,一世只匆匆片刻而已,对它们而言,人世混沌神秘;猛兽寿元虽长,却是弱肉强食,充满厮杀,为食而斗,暴戾冲动;花木温和,蕴育灵气;幼兽天真,飞鸟好奇,不过是对这尘世的执念。只不过皆为低智生灵,它们一生都逃不过生存与繁衍。你的感觉没错,确实就是这两日你所吸收的灵骨未完全炼化而带来的反噬。”
“反噬?”季遥歌心里一股暴躁直冲脑门,“那要如何解?”
这才刚刚开始修炼就遇反噬?
“你莫急。我先前就与你说过,此功法极易走火入魔,而这入魔的原因,就是反噬所至。你要知道,你所吸纳的是生灵执念,若不能及时炼化,对你的性情是有影响的。如今还只是虫兽花草,而往你要吸纳的便是修士的灵骨。那些修士哪个不是历经百劫,执念已深。你吸收这些灵骨,感受他人一生的同时,何尝不是在与这些执念对抗,若能堪破,自是平安,若是堪不透,就会受其影响,久而久之,心魔自生,故需修行者心志坚定,能坚守本心。”许是想起青迦大师入魔的弟子,那女人低低一叹,“这就是所谓反噬,不过今日你的情况,倒是让我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