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眼珠子,都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王贤使劲琢磨片刻,终于开口道:“虽然我们最后一定要南下,但我们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意图。必须坚决反其道而行之。北上!先带着敌人在草原上兜圈子,将他们带得越远越好,然后伺机甩掉他们,再行南下!”
“是!”吴为和许怀庆齐声应道。九龙口之战后,他们便彻底以王贤的马首是瞻,就算王贤带他们去死,他们也毫不犹豫。
“传我命令,立即埋锅做饭,要埋双倍的灶,同时扎双倍的营,”王贤沉声道:“孙膑用减灶之法诱敌深入,我们便反其道而行之,用增灶之法,让敌人摸不清我们的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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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此危机之际,蒙汉将士齐心协力,全体动员起来,很快便按照王贤的命令,埋好了双倍的灶台,扎下了双倍的营帐,这才收拾家当,准备出发。
趁着这会儿工夫,王贤已经考虑清楚了——忽兰忽失温,那里群山连绵,有利于骑兵部队隐藏。这片草原原本就属于鞑靼人的,他们一定比谁都清楚这一点!自己不向西北方向的和林,与马哈木汇合,反而往正北的忽兰忽失温去,应该可以让对方愈加怀疑,在忽兰忽失温会不会有埋伏!
“要不要丢弃辎重?”启程时,带着大队人马先撤的宝音问道。
“丢也不能一下丢光,要沿途一点点的丢。”王贤道:“总之,要作出诱敌深入的架势,越像越好!我们演的越像,他们就越不敢追上来!”
“是。”宝音应一声。于是大部队丢下一部分车驾、锅盆、向北折返而去……
王贤却带着百余精锐骑兵,悄悄潜伏在远处的山头上。等了足足半天时间,终于看到了瓦剌军的斥候队伍……
“好家伙,千人斥候队!”许怀庆是科班出身,自有一套观望之法,远远的便确定了斥候的人数。“这么大的斥候队,鞑靼人的数目,至少在一万以上!”
“还有一点,就是瓦剌人的统帅十分谨慎。”王贤笑道:“我就怕遇到个冒失鬼,不管不顾猛追一气,我们反而没咒念。”
“大人还不太了解我们蒙古人,”博尔济吉特骑兵头目,叫德勒木,是答里巴的贴身侍卫,也是会说汉语的,他笑道:“自从鬼力赤杀了坤帖木儿汗,我们草原上就彻底恢复到成吉思汗以前,弱肉强食的局面。谁手里兵多将广,谁就可以称汗,谁手里兵少了,管你是大汗还是太师,都只有死路一条。所以这种规模过万的大军,一定是鞑靼太师阿鲁台亲自统领。他不可能放心交给任何人,他儿子也不行。”
“原来如此。”王贤点点头,笑道:“要是阿鲁台就好办了,那老货这些年被马哈木打出翔了。虽然这次巴巴赶来,是想趁机打落水狗,但肯定也怕被狗反咬一口。”
“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阿鲁台素有智者之称,与马哈木并称草原双雄,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德勒木直爽道。
好在王贤没有官架子,不以为意道:“当然,我们先静观其变吧。”
便见远处瓦剌斥候开始下马,在他们留下的营地里搜检起来。王贤不禁叹道:“可惜没有炸药,不然在营里埋上些,现在就好看了……”
许怀庆也叹气道:“让大人少了个千古流芳的机会。”
“老许,你拍马屁呦。”王贤哈哈笑道:“不过老子千古流芳的机会多了去了,不差这一回!”
也难怪他们有闲心在这里打屁,因为瓦剌斥候竟从刺探改为警戒,只在方圆几十里内游弋,没有往前的意思。显然瓦剌大军今晚就要在此地宿营了。
等到了傍晚时分,瓦剌大军终于抵达营地,第一件事自然是安营下寨,他们的警惕性很高,在土木工程下的造诣,也比瓦剌人高多了,不惜力气的挖下壕沟,竖起营寨,竟颇有些营垒森严,鹿寨重重的意思,基本上杜绝了敌人偷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