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儿……”灵霄登时开心道:“这名字真不错呢!”说着逗弄起刚醒来的小女娃道:“蘅儿,你叫蘅儿,蘅儿高兴嘛?”说来也奇怪,小女娃竟咯咯笑起来。
“哈哈,看吧,女儿自己都同意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宝音得意洋洋的朝王贤示威。
“我,我出去透口气先。”王贤险些喷出一口老血,为免失态,只好先躲了出去。
“宝音姐姐,你这么漂亮,蘅儿怎么这么丑……”灵霄果然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个么,初生婴儿都这样,长大了就漂亮了。”宝音自己说女儿丑可以,还可以给起个‘丑丫头’当名字,但人家一说,登时就不乐意了。
“她为什么又睡了。”灵霄见刚睁开眼的小女娃又闭上眼了。
“新生儿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宝音忙现炒现卖解释道:“她这一遭也很累的。”
“哦。”灵霄乖巧的点点道:“她会叫姑姑么……”
“噗……”宝音也险些一口老血喷出,“这个,还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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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帐外,才发现雨不知何时停了,王贤深吸一口带着牛马粪味儿的清新空气,心情就像草原一样辽阔。
“哈哈,军师恭喜恭喜!”程铮和莫问凑上来,前者笑嘻嘻,后者一脸严肃道:“恭喜军师弄瓦之喜。”
“哈哈,多谢多谢。”王贤示意他们陪自己走走,其实怕程铮的大嗓门吵到女儿。两人便陪着王贤在营中踱步,待走远了,王贤才笑道:“这几天辛苦兄弟们了,为了我这点私事,害得大家跟着遭罪。”
“军师这话就见外了。”程铮笑道:“横竖在太原憋得鸟疼,出来撒撒欢多开心。”莫问也笑着点头,但笑容里却有几分隐忧。
“怎么?”两人也算是多年的袍泽了,早就心意相通,王贤看看莫问道:“你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么?”
“什么都瞒不过大人,本想过几天再说的。”莫问轻叹一声,看看四下道:“大人没发现这些蒙古人都很紧张?”
“是么?”王贤光顾着高兴了,观察力难免下降,闻言四下一看,确实发现有些不对劲。
“属下一来就发现,整个营地都一片紧张,即使是下着大雨,派出的探马也络绎不绝。”莫问道:“今天好容易雨停了,牛羊都饿坏了,他们也没去放牧。男丁们都聚集起来,女人和孩子则在给战马装马鞍和辔头,一副整军备战的架势。”
“是。”王贤点点头,他也看到了。
“早晨属下派出去斥候,刚才就有回报说,发现有敌军的探马在窥伺营地。”程铮也沉声道:“看样子,鞑靼人已经找到这里了。”
“这帮狗鞑子!”王贤怒气上涌,胆敢打扰他女人和女儿休息的,统统都该下地狱。
“军师,博尔济吉特人和瓦剌人正在开会,那个太平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等他们商量出结果来,咱们就被动了……”莫问轻声道。
“不错,去。”王贤回望一下宝音母女的营帐,回头后便一脸冷漠道:“咱们去插一腿!”
“好嘞!”大明朝正是帝国正午、骄阳如火,大明的官兵对蒙古人是占据心里优势的,何况是王贤手下这帮天不怕地不怕的骄兵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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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人在昆都仑的营地看似连成一片,但若能从高空俯瞰,还是可以清楚看到一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将营地划分为南北两片,南片是宝音的博尔济吉特族营地。北面则是南逃而来的瓦剌残部营地。
虽说是被鞑靼人大败后的残部,但瘦死骆驼比马大,瓦剌人的数量还是要多于博尔济吉特人的,而且绝大多数是男丁,比净是老幼妇孺的博尔济吉特人强大多了。而且瓦剌人此刻的头领,是马哈木的弟弟太平,他是瓦剌三巨头仅存的一个,又是大明敕封的贤义王,哪一头都不比宝音差。初来乍到时尚能夹起尾巴,现在见宝音生产,博尔济吉特人群龙无首,他就立马动了吞而并之的心思。若非鞑靼人随时会大军压境,他可能就直接火并,夺了土默川这方风水宝地了。
虽然迫于外敌压力,他暂时收敛了野心,但该摆的架子还是要摆,该夺的权力还是要夺的。是以今早他悍然下令,命博尔济吉特族的五名千夫长到自己的王帐中议事。几名千夫长虽然对宝音十分忠心,但太平算是宝音的长辈,又是瓦剌首领,在这种六神无主的时候,他们也不自觉的想找个主心骨靠上,是以竟对这种喧宾夺主的行为没有异议,全都按时过来了。
谁知过来才知道,太平根本不是要跟他们讨论如何御敌,而是威逼利诱,让他们投靠过来。见大敌当前的关头,太平竟然还想着如何夺权,几名千夫长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太平却一副吃定他们的神情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忠心的,可不要愚忠啊!你们一人的决定,关系到你们的妻子部属、还有千千万万人的生死。现在鞑靼如狼似虎大军压境,要想打败草原的狼群,只能靠勇武的男儿。宝音虽然聪明过人,但不过一介女流,岂能担负起守护你们家人牛羊的重任?”
这话说到几名千夫长的心坎上,若是和平时,他们自然十分支持宝音仁慈的领导,但现在大敌当前,确实需要一批凶狠狡猾的头狼来带领他们摆脱危机,那颗美丽的草原明珠,能胜任么?
“听说,宝音别吉的额驸已经到了营中。”不过他们还没傻到被人一忽悠就转向的地步。一名曾跟随王贤千里逃亡的千夫长出声道:“他当年可是带领我们摆脱了马哈木和阿鲁台两方的追捕啊,我觉着有他辅佐,别吉一定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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