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顺才想起来这人治好了王子昭的腿,进昭王府肯定是座上宾,可自己这个与王子昭从未有过交集的人去算是怎么回事?
万一真被人拒之门外,他的脸往哪搁?衡国公府的脸往哪搁?
邺城中,想巴结王子昭的公子大有人在,但也有人恨不得一辈子都别碰上他,赵三郎是其中之一,平顺便是其中之二。
这也基本能看出一个人的志向了,唐越捏着他肉嘟嘟的脸颊教训道:“应该建议你父亲,把你丢到军队里历练一年半载,保准脱胎换骨!看看人家王子昭,浑身上下都是铮铮鐡骨的气质。”
唐越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军队里还没有女人,是个磨砺人的好地方。
平顺扑过去抱住唐越,哭诉道:“唐小郎,你可千万别害本世子,否则本世子记恨你一辈子!”
唐越被他压在身下,差点没闭过气去,胸口跟压了块巨石一样,呼吸都困难了。
他脸色发白,推又推不动,只能拿拳头砸着平顺的后背,喘着气喊道:“快……快起来……压断气了……”
“那你先答应本世子!”平顺死死抱住唐越,不顾唐越的拳打脚踢。
马车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车门吱呀一声开了,胡金鹏笑着喊了声:“唐小郎……”不过等他看清里头的情形后,笑脸顿时僵了。
唐家小郎君此时面色潮红,衣裳凌乱地被另一个男子压在身下,两人抱得连缝隙都没有,脸贴着脸,暧昧十足。
“这……哎呀,为兄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胡金鹏把门甩上,搓了下脸,暗道:没想到唐小郎有这爱好,而且竟然如此猴急。
马车里的两人已经彻底石化了,平顺手忙脚乱地从唐越身上爬起来,不小心压了重要部位,疼的唐越龇牙咧嘴地直抽气。
等他缓过劲来整理好形容下车,已经是好一会儿之后了,对上胡金鹏戏谑的目光,唐越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虽然他是喜欢男人没错,但目标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的准妹夫,更不可能会是平顺这个死胖子!
“啊,刚才马车晃了一下,不知怎的就摔了……”唐越讪讪一笑,扯了个借口。
“昭王府外的这条路是全邺城最平整的,今日还特意清扫过,绝对不可能晃的,或许……唐小郎你该换个车夫了。”胡金鹏打趣道。
他越过唐越看向他背后的男子,第一眼只觉得面熟,“这位是……?”能被唐小郎带来赴宴,还如此亲密,关系肯定不一般了。
“顺儿……?”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唐越回头,对上了衡国公那张布满震惊的帅脸。
几个小辈忙行礼问好,衡国公却还盯着儿子发愣,“真是顺儿……”
“阿父……”平顺扭扭捏捏地走过去,低着头扯着宽松的衣裳,有些羞溋。
“好!甚好!哈哈……”衡国公重重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发现儿子不仅瘦了一大圈,连身体都结实了不少。
他目光转向唐越,眼底充满了信任和赞赏,“贤侄真是妙手回春啊!”
“不敢当,只是难为世子爷受了一个月的苦。”唐越先一步堵住了平顺的退路。
果然,听他这么说,衡国公反倒不觉得心疼了,“吃点苦头算什么,顺儿就是自小被宠坏了,才养成那么不着调的样子,亏得有贤侄在啊。”
衡国公瞅着站在一旁没说话的胡金鹏,酸溜溜地想:他儿子要是有胡家小子的一半,真是死也瞑目了。
同样是国公府出身,怎么就差这么多呢?难怪他在胡坤面前总觉得矮了一截。
“其实世子爷心地善良……”只是动不动喜欢拿下人出气。
“记忆力强,学东西也快……”可惜没那么份心,也吃不了苦。
“现在已经能拉开一石的弓了……”还偷偷跑出去打猎,花了半夜打到一只兔子,还是护卫暗中放水帮忙的。
唐越笑得格外温和,句句都是赞扬,把平顺夸的脸都红了。
衡国公听的身心舒畅,看向唐越的目光越发慈爱,恨不得把他抢回家给自己当儿子。
如此明理善良的后辈,真是难得啊!
没有哪个当父亲的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家的儿子,而且唐越还句句夸进他的心坎里,再体贴不过了。
唐越继续夸道:“世子爷骨骼强健,只要再坚持锻炼一年半载,说不得还能持枪上阵,为国尽忠呢。”
“哦?真是如此?”衡国公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侄儿不敢信口胡诌,叔父若是信得过越,便把世子爷交给越吧?”唐越拍着胸脯保证。
“如此甚好,哈哈……倒也不求他能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只求他能护住自己的家人即可。”
两人三言两句就定下了平顺未来半年的归属问题,一旁的胡金鹏对唐越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以往邺城中不少人因为看不惯衡国公世子的德性而言语中伤,衡国公得知后必定会为儿子出头,完全不分青红皂白,这也让他护犊的名声传遍邺城,也让全邺城的公子对衡国公世子敬而远之。
没想到唐小郎竟然会主动把这个烂泥一样的废柴揽上身,而且竟然颇有成效,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平顺已经彻底欲哭无泪了,满腹委屈无处诉说,急的满头大汗,尤其在唐越甩了几枚得意的眼神过来后,更是憋闷的说不出话来。
胡金鹏适时提醒他们,王子昭还在里头等着呢,在昭王府门口聊的这么开心,不少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甚至有人准备过来掺一脚了。
衡国公揽着儿子的肩膀进门,步伐比以往更加沉稳有底气,脸上一直挂着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迎来了第二春。
平顺那么大的块头却缩在老爹的怀里,紧张地到处张望,用一种全新的角度来打量这个世界,心境也完全不同了。
以往大家族的聚会他也会受邀参加,但却没有人会理会他,主人家似乎深知他的爱好,送上几个美人由着他胡闹,一场宴会从头到尾似乎都与他无关了。
而他也渐渐习惯了这样尴尬的境地,至少在那些女人眼中,他是值得攀附的大树,哪怕心不甘情不愿,也愿意为他宽衣解带,奉上自己的身体。
他便一直以为这样下去也好,他有享用不尽的美人,花不完的金银,别人无法动摇的身份,那些个看不起他的人不过是嫉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