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捷径出发,已经反超武林同盟,计算下日子,大概可以提前他们三天赶到衡山。
天还未散了灰蒙,翻来覆去睡的不安稳,我踹了被子,挪挪腿……猛地坐起身,躺床下的水粽子立刻吱声,“怎么了?”
我抓了包袱遮住后头往外探步,“没、没什么,我去去茅房。”
一出去就有四五个门人,我抬手制止,“不必跟着。”
等确定他们没跟了,跑到茅房一看,果然是来癸水了。稍做清理,将包袱里的月事带取了出来。
洗好衣服,忽然想起床上……要是水粽子起来看到……我急忙把湿哒哒的手往衣裳一抹,往楼上跑去。跑了一半又想,那染了血迹的衣服还泡在水里,万一让早起的店小二看见……
人生真是欲哭无泪!
这一跑肚子就闹腾了,我捂住小腹往楼上慢走。还是凌晨,整个客栈静悄悄,踏步在楼层上的声音听的分外清楚。微有异声细碎传来,我停了步子,往后看,没人,松了一气,偏回头,前面已有东西拦住。
我诧异抬头,一只带着银皮手套的手往我脖间扼来,立刻往后一退,背抵楼梯弯道墙上,震的小腹更痛,冷汗涔涔,“你是谁?”
“雁门。”
我愣了愣,雁门?那个闻名江湖神秘庞大又凶残的门派?那里的人武功并不算强到逆天,但路数非常怪异,也让武林中人吃过不少苦头。有前辈想找到破解的办法,但是去一人,死一人。因此多年来此门派一直被视为武林大敌。
“你抓我做什么?”
那人背对楼梯口,脸完全看不清,声音冷淡,“听闻你是飞舞门门主,慕班和清门主的义女,特来一见,果真一身好内力。”
清门主?我拧眉思量,“清门主是……你们雁门的门主?”我几乎要两眼放光,难道我又要糊里糊涂成为什么什么的新一代门主了?!
那人扫了我一眼,冷声,“曾经是,于我们而言,只是叛徒罢了。而你,就是替她还债的。”
“……”说好的无敌幸运星呢!
隐约听见水东流的脚步声,我刚挪步,那人俯身而下,动作快的慑人,我双掌已起,气运到一半,腹中绞痛。只是这一瞬,已被他扼住喉咙,左手被狠狠拧在背后。
大姨妈真是影响战斗力的终极利器!
水粽子伴着初升的朝阳闪身而出,十分帅气拉风。只是见到我被挟持的阵势,脸上一抽,嘴型微动——渣。
我愤然,张嘴——救我。
他本来站的地势就高,这会嘴角上扬,更显得态度恶劣,“放开她,否则让你死无全尸。”
我倒抽一口冷气,水粽子,你这么恐吓对手,人质的安全你还不要顾及了?
那人手上力道果然更大,“退后,否则我立刻拧断她的脖子。” 随即牵扯着我往后退,这一动,挂在我肩头的包袱已往下滑落,啪的掉在地上,三条月事带也滚落地上。
见水东流好奇的往那看,我顿时风中凌乱。微觉那人手势一顿,我提气,运在脖间,手肘狠狠往后一撞,趁着他吃痛片刻,往水东流跑去。水粽子伸手将我接回,护在后面,已往那人轰了一掌。
那人心口猛挨一记,一口血长喷,反应极快,血珠还在半空,人已夺路而逃。
我握拳要追上去揍他,水粽子已拦住我,“渣渣,你受伤了,别追。”
“我没受伤。”
“那为什么床上有血?”
“……”这个问题我要怎么开口跟单纯的教主大人说。
“不对,你如果是刚才遇袭,那不可能在床上还有血迹……”
看着他越拧越深的眉头,我默默觉得如果我不解释,他一定要疑惑很久很久了,拍肩,“等你成亲了就明白了。”
这一说忽然见他眉眼一动,又望起天来,“我明白了,书上有说过。”
“……”我宁可你不明白呀!
他背身,声音分外认真,“那我们在这留几天吧。”
“啊?”
“我懂的,书上有说!要好好休息!”
“……”
体贴起来的水粽子真是……让人心神荡漾……
雁门,门人据说非常多,但至今无人统计出确切的人数。但无可否认,武力值颇高。
我看着满屋下跪求抽的黑衣门人,压力有点大呀,“那个……当时事出突然,完全不必自责,暂且退下吧。”
领头一人说道,“自此一定会贴身不离,门主请放心。”
虽然忠心可鉴明月,但实在有些尴尬,“你们可知上任门主夫人的身份?”
众人摇头,“只知清夫人是慕门主行走江湖所遇所娶,只说是孤女,但一直不知身份。只是清夫人能言善辩,内敛不骄,据前辈讲,都十分钦佩。”
我隐约想起件事,当初五叔在和我念叨学幻术时曾说,恶人谷的机关密道就是我义母设计。如今一想,普通姑娘哪里会这些,偏头问那知晓武林旧事的水东流,“水粽子,雁门最擅长的是什么?”
“解毒布阵。”
我咽了咽,义母果真是出身雁门,还是曾经的门主。默默脑补了一下当年的狗血情节——清夫人成为门主后百无聊赖于是去江湖散心,结果碰到了英明神武的义父,甘愿舍弃门主身份做义父背后的女人。
一去三十年,雁门收到风声其义女出现,并接任飞舞门门主,于是就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