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安薇娜对这份邀请十分无措……
等三位客人离开之后我帮着安薇娜一起收拾东西,好奇地问出了自己之前想到的问题:“安薇娜,你说成为幽灵之后的生活感觉是什么样啊?就是你现在的感觉。我怎么觉得帕米拉和你还有很多我见过的幽灵都跟印象中的不一样呢?”
安薇娜端着茶具飘在半空,偏着脑袋想了一下,微笑道:“确实和活人不太一样。变成幽灵之后不会困,也不会累,偶尔会感到饿——我们也能进食,很奇怪吧。我们对生者世界的所有感觉和反应都变得迟钝,就好像隔着一层迷雾。我还记着当初刚刚醒来的时候,混混沌沌,周围的东西在眼中完全扭曲成另一幅模样,您绝对想不到是什么样的:就好像当年的华丽房屋仍然丝毫未变一样。据说幽灵是一种生活在自己内心中的生物,我们看到的,只有自己精神世界中的景象。不过越是强大的幽灵,对生者的世界感觉就越是真实,只有弱小的幽灵才会被困于自己的记忆中,很多地缚灵无法离开束缚自己的地方就是因为这样:在他们的认知中,世界永远无法超出自己记忆的那一小块地方,再往外的世界是不存在的。刚刚醒来的时候我会觉得冷,即使靠近火焰也会觉得很冷,但和主人在一起就感觉十分暖和,这或许也是因为幽灵都生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吧……所以安薇娜很喜欢在主人身边的时候,暖洋洋的,整个世界都变得安全了……”
幽灵女仆笑嘻嘻地说完。转身飘向厨房的墙壁,结果忘了自己还带着东西,手中端着的茶具在她穿墙而过之后留在了这边,哗啦啦地往地上掉。幸好在落地之前安薇娜就从墙里钻出半个身子来把它们都稳稳地接住了。差点搞砸的小幽灵尴尬地对我笑了笑,老老实实走门了。
等她出去之后我才想起:貌似这家伙是可以带着东西穿墙的,也就是说。刚才安薇娜这是在恶意卖萌么?
好吧,虽然是恶意卖萌。但自己真的被这个幽灵小女仆给萌到了,说起来自己好像真的有点忽视了这个跟了自己很长时间的女仆,她每天忙忙碌碌地在这个已经被各种空间拓展给扩充的相当不科学的大房子里忙上忙下,可是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总是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自得其乐,看上去开开心心的,却不怎么和别人交谈:尽管她说过自己喜欢和家里人在一起的生活。或许这也是亡灵的特殊生活习性之一吧,只要她过得开心就好。
安薇娜再次飘进房间的时候我顺口说道:“我原以为艾格文过来是要提起咱家那只乌鸦呢。”
“我们确实谈了这个,她对麦迪雯也很感兴趣。不过看样子她并不介意浅浅女主人给一只乌鸦起了她儿子的名字,”安薇娜把自己大半个身子埋在茶几底下,只露出胸口往上的部分,调皮地“游来游去”,试图模仿她从某个恐怖电影里看到的情节,“主人,你说麦迪雯长大后会不会变成人形啊?”
“怎么?你想让它变成人形?”
“是它很感兴趣,我当着它的面变成了一只乌鸦。然后又变了回来,于是麦迪雯就感兴趣了,从今天早上开始就缠着我要学习怎么变成人的模样。大概它长大之后真的变成乌鸦之神的话能学会怎么变形吧?”安薇娜说着,露出了十分期待的表情。
“谁知道,”我耸耸肩。“我身边的东西越来越奇怪,我自己都弄不清怎么回事了。”
安薇娜嘻嘻哈哈地笑起来,然后飘向厨房:“我去准备午餐,今天中午要吃烤肉吗?”
“要!”珊多拉抢先回答,“厨房格纳仓里有奈辛瓦里送来的一头裂齿龙,你帮忙烤下……”
一听上去就是很了不起的食材的样子,烤全龙真的是一道家常菜吗?
等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珊多拉之后,我顺手把后者揽进怀里,捏了捏她的鼻子:“好了,刚才你有话要说吧?麦迪文和艾格文在场的时候你一直没开口,但我看出来你正思考问题呢。”
“阿俊越来越敏锐了诶,”珊多拉在我胸口蹭了蹭,然后跳到地上,“晓雪正在门口偷看呢,当爹的严肃点。我在想的是:为什么那些变种恶魔要大费周章地把麦迪文分裂开?”
“为了防止他复活呗,”我想也不想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艾泽拉斯世界的英雄们最擅长的就是死去活来——不诈尸几次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艾泽拉斯来的,那个世界的亡灵体系太让人头疼了。估计当时控制变种恶魔的堕落使徒们也是发现了这点:今天好不容易杀死的救世军战士,第二天就改头换面以僵尸士兵的身份又站在自己面前,然后第三天变个骷髅,第四天变个幽灵……或许那个恶魔是觉得麦迪文力量太强复活几率太高,一旦多次复活会是个很大的威胁,所以拆散了他的灵魂?”
“我觉得不像,”珊多拉摇头道,“麦迪文的力量对普通恶魔而言确实有很大威胁,但对变种恶魔和堕落使徒而言,就只能算是个普通对手了,他们为了防止一个这样的对手复活就如此大费周章?我不这么认为。”
“这样一说的话,我也注意到了,”我点点头,顿时感觉珊多拉的怀疑不无道理,“麦迪文回忆起来他在被打败的时候现场还有别的敌人,虽然灵魂碎片的记忆可能出现偏差,但我觉得这种死前最后一眼的东西总不应该记错,那是一个看上去像人类的敌人:堕落使徒像人类。”
我直接想到这一点主要的原因是艾泽拉斯最不缺乏的就是千奇百怪的生物,人类在那儿反而属于少数民族,尤其是在变种恶魔阵营中,人型生物只有两个可能:通灵师,还有堕落使徒指挥官。一个通灵师不可能伤害到麦迪文,哪怕是偷袭也不可能,那么现场的那个神秘敌人就只有可能是一个堕落使徒。
“有一个堕落使徒在场,并且亲自拆分了麦迪文的灵魂。”珊多拉沉声说道,“麦迪文身上有多大价值值得他们这样亲自动手?可不要忘记,对堕落使徒而言,一个麦迪文的威胁还比不过一小队帝国兵呢。”
我寻思半天未果,或许贝拉维拉知道?也说不定,贝拉维拉的记忆也不怎么清楚,她把自己在艾泽拉斯的事情能想起来的都已经告诉我了,其中并没有提到麦迪文的名字。而且当时的贝拉维拉已经和奥卡姆产生间隙,在那个狡猾的奥卡姆的愚弄下,堕落使徒中很多计划都是贝拉维拉不知情的。
“算了,想这么多没用,”我摆摆手,“反正艾泽拉斯世界都已经平定了,当初在那里搅风搅雨的堕落使徒也没取得多少战果,三年多都相安无事,你还担心当年那一小拨堕落使徒能给咱们留下什么麻烦?”
珊多拉想想也是,不管当年堕落使徒有什么阴谋,都早已经随着他们的全线溃败而破产,当初入侵艾泽拉斯的三个堕落使徒首领死了两个,最后一个还在我们阵营,等于一个不剩,在这种情况下还纠结这点过往的秘密也没什么价值,于是她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当然还有个可能是快到中午饭点了……
正在这时候,从客厅里传来了浅浅兴高采烈的声音:“我们回来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