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2)

而且她不仅在意了,她还直截了当地拿来问了他,那就更没错了。

他抱抱她,鼓励道:“以后有什么不高兴的事,都这样直接跟我说啊!”

他就喜欢她有什么说什么,夫妻之间,本来也不该藏着掖着。

叶蝉便这样被他给哄了回来,最后是带着笑在他怀里睡的。谢迟看着她这甜美的模样就也想笑,看也看不够地又端详了好一会儿才阖眼睡去。

第二天一早,谢迟就又该进宫当值去了。这天叶蝉大约是因为月事将至,觉得累得很,死活睁不开眼。他就在出门前深深地吻了她一口,又给她掖了掖被子,而后带着笑走了。

躺在床上睁不开眼的叶蝉:怎么又亲我qaq……

她都快被他亲得没脸没皮了,越来越享受被他亲的感觉了!

宫中。

寅时,谢迟站到了紫宸殿前;

卯时二刻,皇帝退朝回到了紫宸殿;

卯时四刻,有个小宦官出来寻了一圈,又把谢迟喊了进去。

谢迟心里着实崩溃,他当真想问问皇帝,陛下您到底什么意思啊!不过依旧不能问。

内殿里,早膳刚撤下去,皇帝正在殿中踱着步消食。见他进来见礼,随口问道:“睡足了?”

“……是。”谢迟跪在地上道。

皇帝点点头:“起来吧。”谢迟站起身,他又说,“你近来在读的书,明日拿进来给朕看看。若有近日写的文章,一并呈进来。”

毫不夸张地说,谢迟差点晕过去。陛下这天天让他写文章给他看,还要看他在读什么书的……究竟是为什么啊!!!

问他这些真的很诡异啊!!!

但他还是只能照办。接下来,过了几日,这种诡异劲儿变得愈发明显。

因为陛下在认真地查问他的功课了。他甚至逐渐察觉,陛下之前发话说让他当值两天歇三天,就是为了让他有三天时间在家里看书,当值的两天是为了方便查问他功课的。

可是这没道理啊?他一个旁支到不行的宗亲,有什么值得让九五之尊亲自过问功课的?

他总不能是陛下的私生子吧?!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谢迟就抽了自己一嘴巴。

想什么呢!

日子就这样在他的战战兢兢中过了下去,不知不觉,就过了元晋的周岁生辰,又过了叶蝉的十四岁生辰、他的十七岁生辰。天气变热又转凉,等到谢迟突然发觉自己已经被陛下考问了许久时,已经是又一个秋天了。

意识到这一点时,他一时间有些恍惚,觉得自己这几个月都过得糊涂,到现在都没闹清陛下对他这么费心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好处也还是有的。至少在陛下的亲自过问之下,他读书当真是不敢有丝毫懈怠。虽然他从前也挺努力的吧,可这大半年还是明显读书读得更精了。

而读进脑子里的书,是能一辈子受用的。

宫中,皇帝闲来无事,顺手就把谢迟前两日刚呈上了的文章又读了一遍,继而心中生出了一种长辈对晚辈的独有欣慰。

——“这孩子真不错,孺子可教也!”

他跟傅茂川这么感慨,傅茂川在旁躬了躬身作为回应。心里头腹诽,还孺子可教呢,您盯了广恩伯这么久都没给个缘由,广恩伯每次退出殿外的时候脸色都是煞白的好吗?

皇帝心下对此倒也有数,而且,他也不是有意吓唬谢迟,他只是不想这么早就让谢迟知道自己要提拔他,以免谢迟心浮气躁。

他想再看看,谢迟这个人到底怎么样。品行他算信得过了,那脑子好不好使?是不是勤学好问?这些也都得再看看。

他近半年都是自己问谢迟的功课,却没给他安排个先生去提点也是因为这个。有先生教着能学好那固然不错,可能自学更是个难得的本事。自己能读书、又会思考,那才能成大才。

孔圣人不是说了么?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他想瞧瞧谢迟自己闷头读书能读成什么样,等他自己读的差不多了,需要有人点拨才能更上一层楼的时候,他再给他指个老师。至于给他安排实差,可以再等等,等他把书读扎实了再说。

唉……

皇帝想着想着,就叹息起来。他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要为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宗亲操心。

说到底,都是为了太子。

希望太子承继大统之后,把他悉心为他培养的人都好好用起来吧。他能好好用人,便也算不辜负他这个当父亲的一片苦心。

又过两日,御令卫指挥使把秋狝的事宜呈了上来。

去年是冬日去围的猎,称冬狩。不过冬狩的猎物少些,像去年天格外冷,猎物就更少见。

于是皇帝便提出今年秋天便去。趁着天还暖和,让宗亲重臣都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宗亲和朝臣里都有谁要去,交给了忠王拟定。御令卫呈上来的是守备相关的安排,包括随行的御前侍卫都有谁。

御前侍卫人数众多,皇帝其实也认不全,他草草地将名册翻了一遍,只看到了几个还算眼熟的人名,再者就是注意到了其中没有谢迟。

这倒在意料之中。他近来总把谢迟喊来问功课的事没刻意瞒着人,不少御前侍卫都知道。定这名册的官员自然会觉得谢迟今年要作为随驾宗亲一道去,不能当个侍卫用了。

不过,究竟把谢迟归在侍卫里还是算在宗亲里,他其实还没拿定主意。这事倒不是大事,他只是有些拿不准,现下是否适合透出些许风声,让旁人觉得谢迟在他跟前是得脸的?

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他不想让谢迟心浮气躁。

年轻人嘛,春风得意就难免沉不住,可沉不住就会耽误正事。他是个可塑之才,毁在沉不住上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