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2 / 2)

日后再有这种事,她一准儿还叫上徐氏!不然好事都是人家的,坏事全是她这正妃担,凭什么啊?

谢遇这天晚上睡得一肚子火,第二天的事,却让他火气更大了。

因为谢迟没打算吃这哑巴亏。

他凭什么吃这哑巴亏?莫名其妙的!户部的事那是政事,跟府里的女眷有什么关系?说项就说项吧,她们还仗势欺人,欺负他家小知了?

他觉得必须把这不痛快给谢遇扔回去,让谢遇长长记性。要不然,人家还要当他们家好欺负!

于是,谢迟就冷静地把昨天的事给抖搂出去了,抖搂的满户部都知道。反正一来他当时没在家,二来小蝉也没退让,丢人的不是他们俩。

谁挑的这事儿谁丢人!

然后,谢遇就被上上下下用古怪的眼神盯了一天。除此之外,户部官员们还好,就算议论也只是背地里议论,但他的堂弟们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谢逢张口就问:“你怎么去找人家家人的麻烦呢?”

谢追也说:“就是啊!你直接请谢迟喝顿酒说道说道不好?去敲人家夫人的门,你怎么想的?”

谢逐在旁边帮腔:“他夫人才刚及笄啊,你是不是瞅准了人家年轻好欺负?”

失算了吧?被怼了吧?丢人现眼了吧?

三个堂弟一脸鄙夷,谢遇好悬没给气厥过去。

几尺外的书房里,张子适劝了劝谢迟:“没事就行,别跟他计较。”

谢迟“嗯”了一声,接着就扯了个大哈欠。

他昨天回明德园,一往一返花了不少时间。回来后便紧锣密鼓地忙起了正事,结果一不小心就忙到了天明,一整夜没睡。

“你今天早点回去歇着吧,我在这儿在忙一晚,该理的东西就差不多了。”张子适边说边打量他的双眼乌青,“酉时就回吧。”

谢迟深感让张子适自己忙很不合适,颇想推辞,然而精神不济也实在难以把事情做好。

他于是又扯了个哈欠,拱拱手:“多谢,明天换我多盯一阵。”

另一边,顾府之中,顾玉山正生无可恋地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帐子发呆。

昨天晚上,他送了第十封信出去;今日一早,十封信一起被送了回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只崭新的信封,他战战兢兢地打开一看,里面是熟悉的娟秀字迹,却写了一个气势如虹的:滚。

顾玉山于是就这么躺下了,早膳没吃,午膳也没用,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唉……

他又叹了口气,心下努力地跟自己说,当下的这个情形,是他预料到的了。

——当年是他一蹶不振不好好过日子,夫人日复一日地开解了他好几年,他作死一句不听,才把夫人气走了。现下他重新振作了起来,想和夫人重修旧好,夫人就必须回来吗?哪有那么好的事。

这个道理他懂,可他心里还是苦闷。

顾玉山就这么一直躺着,不知不觉便躺到了傍晚。谢迟回来后照例用过晚膳便来见他,他直至人家走到了床前才蓦地意识到有人来了。

“……回来了?”他没精打采地开口,谢迟应了声是。

然后,顾玉山便见谢迟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他片刻,接着伸手要碰他额头:“老师您病了?”

顾玉山啪地挥开了他的手:“去去去,没病,你该干嘛干嘛去,没事干就早点睡。”

“?”谢迟心说,我今天这么早回来就是为了睡觉的。可是您这样,我不敢睡了啊!

他左右瞧瞧,拉过张凳子,在床边坐了下来:“老师您有心事?跟我说说吧,我帮您想辙。”

嘿,这傻小子……

顾玉山皱眉:“你帮不上忙,快走,让我自己待会儿。”

“我听下人说您都自己待了一天了,不吃不喝。”谢迟锁着眉,神情肃然,“您跟我说说吧,我就是帮不上忙也不会同外人讲。您别自己憋着,小心憋出病来。”

“哎你烦不烦?!”顾玉山暴躁地撑身坐起来,“出去!不然我……我打你啊!”

“……”谢迟看着老师思量了会儿,离座起身从桌上把戒尺取了下来,双手捧给顾玉山,“要不您先打,打完您跟我说。”

顾玉山烦炸了,抄起戒尺扬手就抽了下去,谢迟吃痛一缩,咬牙缓了缓,又把手伸了回去,顾玉山愤恼地再度扬起戒尺,打却打不下去了。

“……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学生!”他把戒尺扔到一边,负气地别过头。

谢迟坐回椅子上,还死皮赖脸地往前凑了凑:“您就说说呗。您看您,一不会杀人越货,二不能打家劫舍,为人清正顶天立地,有什么开不了口的?”

他还学会捧人了。

顾玉山被他气笑:“你去把门窗都关上!”

“哎。”谢迟立刻起身照办,不止关了窗、闩了门,还仔细看了一遍周围有没有下人,确定没人能听壁角才又折回来坐,“您说吧。”

“唉……”顾玉山复一声叹息,眸光渐渐凝住,终于惆怅地开了口,“你师母……”

谢迟便听老师说了一晚上师母的故事,听得他都精神了!

这故事有点像大齐版的《梁祝》,不过是没有马文才搅局,甜甜蜜蜜走到最后的《梁祝》。说白了,主要就是,师母当时是因为女扮男装进官学读书而和老师认识的!

“百十来个学生一起月试,你师母回回都前三甲……”顾玉山说起这话的时候,目光有些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