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节(1 / 2)

他最小,当初身子又弱,是被哥哥们宠大的,闲的没事就爱跟哥哥挤在一起睡。而且不止是他,几个孩子都爱往一块堆儿凑一凑,谢迟和叶蝉也觉得这样挺好。

当下听他这么说,叶蝉就扭头看向了乳母们,乳母们又无辜地看向管孩子们的女官,女官欠身说:“殿下,宫里的规矩……”

“孩子们感情好,是好事。”这回谢迟直接发了话,“宫里不让孩子们一起睡,无非是怕他们闹得太晚耽误休息。那盯着他们在该睡觉的时辰都乖乖睡了便是,不必把他们分开。”

“……是。”那女官迟疑着应下,很忐忑地望向太子妃身边的女官。

然而太子妃身边的女官只眼观鼻、鼻观心地盯着地面,她心说你看我干嘛?你这才多大的事儿?你知道我刚才看见太子和太子妃的相处是怎么个心情吗?

今时不同往日!这两位的脾性和从前那两位,不一样!

看完了孩子,两个人又闲散地四处转了一圈,谢迟领着叶蝉把东宫各处都认了一遍。这件事其实并不用他亲自做,东宫里早就安排了人,明日会领叶蝉四下走走,可他觉得自己带她逛比较有趣。

于是刘双领只得带着人先一步知会各处,让宫人们都各自在屋里待着,别出来扰了两位殿下的闲情逸致。

快逛完时,谢迟问叶蝉:“觉得如何?”

“嗯……”叶蝉想了想,有点遗憾道,“没府里好,府里好歹有个花园,这里都是四四方方的宫室。”

谢迟笑了笑:“这点说得没错。”

他也觉得,这一点不如府里。虽然宫里有御花园,但是御花园离东宫颇有些距离,去起来不是很方便。再者,府里的花园那就是他们自己的地盘,御花园里总难免要见到别的人,相比起来不太自在。

可叶蝉的语气很快又明快了:“但没关系,宫里必定还有宫里有趣的地方,少个花园不算什么!”

“哈哈哈。”谢迟笑音清朗,又忽而一收,“是,我帮你打听了,宫里的点心花样可多,七百多样呢,回头你慢慢吃。”

跟在身后的宫人们隐约发出几声实在没忍住的笑声,叶蝉脸色一红,就瞪向了谢迟:“你讨厌,我有那么馋吗?”

“没有没有,你这是会吃会品,怎么是馋呢?”谢迟一脸严肃道。

宫外,顾府里,顾玉山在房里规规整整地穿上了新送来的朝服。

然后站在镜前滞了好久。

卫秀菀察觉到他几分情绪,看了看他:“有心事?”

顾玉山神情复杂地笑了一声。

怎么能没有心事?

时隔近二十年,他,又是太子太傅了。

第149章

翌日一早,二人一道悠哉哉地用了早膳,然后谢迟便带着叶蝉往紫宸殿去了。

按规矩,她本来应该进宫后便去拜见皇后,可本朝目下没有皇后。贵妃呢,论辈分是实打实的长辈,可论身份并不如太子妃尊贵,所以昨天叶蝉就免了这么一道流程。

今天去紫宸殿觐见,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免的。但叶蝉原以为自己在殿外磕个头就得,当下见谢迟非要陪她去,才知这是肯定要进殿说几句话。

一时间,叶蝉紧张难免,路上边走边一个劲儿问谢迟陛下究竟是怎样的人?紫宸殿里有什么礼数要注意的吗?还有,万一她一不小心说错了话怎么办?

谢迟被她问得好笑,然后不由想起自己第一回觐见的时候,比她还忐忑呢。

一晃都这么过年过去了。

他幽幽地一叹,接着抿笑告诉她说不必担心,只一样,切忌别叫陛下,要叫父皇。

“不然父皇会揍你……”他憋着笑跟她说。

叶蝉赶紧给记住了,先在自己脑子里念了一连串的“父皇”。

其实改口这事,对她来说反倒没那么不好意思。谢迟是和陛下太熟了,越是亲近的人,往往越抹不开面子。而她是第一回觐见,开口便叫父皇也没什么太多感觉,只是个称呼而已。

二人到紫宸殿门口时,皇帝正好下了朝刚进殿。二人被宫人请进殿坐了会儿,皇帝从寝殿中更完衣走了出来,一见他们便笑道:“来得倒早。”

谢迟和叶蝉一并起身见礼,叶蝉因是头一回觐见,行了三跪三叩地大礼。她是女眷,皇帝不好亲自扶她,便在礼罢时示意女官扶了她一把。

而后皇帝看着她笑说:“朕听谢迟提过你数次,他说你爱吃会吃。”

叶蝉:“……”要不是圣驾在前,她一定瞪他了。

可论掩饰情绪,她哪里比得过皇帝?相反,论察言观色,皇帝也是手到擒来。于是,她脸上那点子微妙的情绪登时全被皇帝收进了眼中。皇帝一时觉得,这太子妃也挺有趣,乍看好像和谢迟不是一个脾性,但这么搁在一起,又莫名地登对。

皇帝便又续道:“他还夸你温柔善良会体贴人来着。”

这还差不多!

叶蝉心里舒服了,脸上却不禁更红。她于是闷着头屈膝福了福,呢喃道:“父皇别听他信口夸赞,儿臣其实……”

谢迟朗然接了话茬:“是,父皇别听儿臣信口夸赞。她什么样儿臣其实根本不清楚,儿臣只是看她处处都好罢了。”

叶蝉:“……”

满殿宫人:“……”

皇帝尽力绷着脸,然则片刻后,还是嗤地笑出了声。

然后他哭笑不得地摆摆手:“你们夫妻倒是恩爱。先回去吧,今晚的家宴设在东宫,算你们招待朕,免得在紫宸殿里你们拘谨。”

“诺。”二人齐施了一礼,接着就告了退。

直至退出殿门时,叶蝉的双颊都还红着。待得离了紫宸殿几步,她终于忍不住一推谢迟:“你怎么在父皇跟前那么说呢!”

“哈哈哈哈!”谢迟躲了她两步,争辩说,“我又没胡说,我字字发自肺腑啊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