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了,如果他们完全不动,我还真没有办法,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动了,呵呵,最高明的地方,将会成为他们最愚蠢的破绽,更何况,他们无知无觉的吞下了线人这剂毒药。”申令辰笑了,接案以来,从来没有今天这么开心过。
“一个线人,作用会有多大?”林其钊不相信地道。
申令辰默默递着手机,摁了解码,让林其钊看,几页翻过,林其钊面色大变,惊讶道着:“陕省传销大案的红色线人?我研究过这个案子,他们在海关抓到了主谋。”
“那,你的兴趣来了吧?作用你觉得会小吗?”申令辰笑了。
林其钊想了想,狐疑道着:“可是……如你所讲,他恐怕现在已经背上了案子,这种情况下,他会选择站在我们这一边?线人不管之于我们,还是之于罪犯,都是最危险的拍档,随时可能倒向另一边。”
话里,极不信任,申令辰道着:“所以我在等,等他的电话,破局的一点,现在要全部集中到他身上了,不管能在今天的案发现场找到什么东西,都是旁枝的线索,只有他,能带着我们找到真相。”
“可是,如果他选择逃走呢?现在这种情况,来见警察,比逃走,您不觉得更危险?”林其钊道。
这恐怕是申令辰唯一无法确定的事了,他为难地摩娑着下巴,半晌才道着:“如果他不来电话,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林其钊被问住了,略一思索便道着:“发通缉令,他最起码认识今天这窝贼。”
“那,这就是咱们当警察不同的地方。”申令辰笑了。
这一笑刺激到林其钊了,他奇怪问着:“那申副政委,如果是您,您会怎么做?”
“我会循私枉法,放他一马。”申令辰道,循私枉法说得轻描淡写,看样子这种事让他做起来,好像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林其钊皱着眉头,无法接受了,申令辰瞥着他反问着:“我再问你,一个主动犯罪、和一个被动犯罪,能走到这样的位置,那一种更难?”
当然是被动的最难,恰恰最难意味着,这种人的素质可能比主动犯罪的还要高,当警察或者当犯罪,纯粹的一种身份不难,难的是这种脚踏两只船的人,能走到最后的,恐怕屈指可数了。
“我明白了,需要等到什么时候?”林其钊默默问。
“不知道。”申令辰摇摇头,这个不确定的变数他无从揣度,不过他犹豫了很久还是补充道:“他比我的眼光独到,我想,这个时候,他应该在逃亡的路上,或者找到了一个安全的避难所,正和我们一样,正纠结着,是该向前,还是该回头……等多久,取决于他。”
林其钊表情放缓了,慢慢道着:“我和您一起等。”
“那吃饭吧,来验证一下,我们正义的程序,是不是能够找到这拔李代桃僵的贼。”申令辰动筷了,不再多说,林其钊也动了,不过他食不甘味,饭间,不断有信息发来,不断有电话打来,走出案发最初的慌于应付,到中午以后,渐渐明皙了。
被捕的两位,一位叫王长水,居然是小区物业上的人;另一位叫许东东,小富二代,就住在本小区,两人交待是早晨见到路边扔的东西,临时起意捡走的。其中一位还去找人做了个鉴定,一发现是真货,便风驰电掣溜走想据为己有,结果……被几路围捕的警察抓回来了。
直到案发五小时以后,从现场的采集的痕迹、监控,依然无法发现,真正的盗窃嫌疑人是谁。走得最快的还数林其钊调去参案的部下,他们分析出了,应该是以伞为掩护,步行进入小区实施盗窃的,失窃的东西总重量超过两百公斤,总体积相当于现场遗留的袋子六到七个容积,那么关键点就在转移赃物了。
据此,这个高科技武装的团队,找到了数个疑似的对象:骑电单车的。
这类高档小区电单车不算多,可也不少,物业上清洁、花工、电工再加上给这里富户服务的保姆、小时工,不是个小数目。只有这种方式最不起眼,案发前后出入的车辆,尚未找到可疑的,只有三辆电单车后座鼓鼓囊囊的,非常疑似。这个小区的电单车本身就不多,都没有查到这三辆电单车是怎么进去的。
这张图片发在林其钊的手机,现在申令辰的眼前,侧面照,人裹在雨衣里严严实实的,后座被雨衣遮盖着,明显鼓着一大包东西,就那么堂而皇之地离开了小区。
“瞧,多简单的方式,这和线路上缚溶液瓶子有异曲同工之妙,错不了,就是他们……你可以找一下,进入的时候是打伞,偷东西和接应的是两拔,那在某个监控的死角,他们应该扔掉伞,换上了雨衣,小区应该能找到被遗弃的伞……再往下想,转移后,应该很快遗弃雨衣、车,那在离作案现场不远的地方,应该能找到这些东西……再往下,恐怕就找不到了。”申令辰道。
这个判断被林其钊传回去,很快验证了,驻守小区的警员,找到了三把伞,比对监控里的影像,持三把伞的人,都在作案时间,分两个方向进入本小区的,可惜的是,无法看到伞下的面孔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