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出个人来一起担罪,好歹轻点,却不料陈少阳是个死脑筋,挺挺腰杆道着:“没有人,是我自己找的线索,马玉兵、何实、毛世平,我盯了他们几年了,不把他们绳之以法,我没脸再穿这身警服。”
“就怕你有脸了,却没机会穿了。”肖卓立恨铁不成纲地道。
机会,可能要丧失了,两名白盔的上来了,伸着手,要走了陈少阳的枪、警械,回头征询着,似乎是不确定戴不戴手铐,省厅来人不置可否,直问着:“陈少阳,违纪的事先放放。我就问你一件事,玩具商店被控制,除了省厅直属人员,一直是你在控制,消息是怎么泄露的……为什么会有对方的枪手在仓基狙杀线人,造成一死一重伤的后果?”
“啊?你们怀疑我?”陈少阳怒了,气愤地叫嚷开了,两名督察,直接把他摁住了。
“地方警力只有你知道,你说我该怀疑谁?真的以为申副政委是十分相信你,才把重要案情告诉你?”省厅那位,不客气地道。言外之意,申令辰早怀疑他了。
几双如隼如鹰的目光盯着陈少阳,陈少阳愤怒地呸了口咬牙切齿道着:“玩阴的是吧。我他妈……不知道!”
“给他戴上警械。”省厅来人,不再客气了,两名督察铐上了陈少阳,他兀自在骂骂咧咧,来人转身时,苏杭几位领导亦步亦趋跟着,进了临时的指挥部,相互敬礼,没有再繁琐,一摞厚厚的卷宗交到刘局长手里,省厅方面严肃地告诉苏杭地方:“内鬼已经导致我们一位红色线人死亡,他交给你们了,给你们24小时时间,查清真相,特别是在你们警务辖区,是否还有隐藏的漏网嫌疑人。”
态度很冷漠,几人匆匆告辞,带着陈少阳走时,省厅的四位督察,已经随后跟上来了,这是一个很不给面子的行事方式,是逼着朝你要结果呢。
局长、政委、支队长,三位大员同乘一车,走过林立的岗哨,看过进出频繁的警车,看车号都知道来路,刘局粗粗翻了一遍资料颓然道着:“滨海的盗窃大案,都在咱们这儿落的网……还死了一个红色线人,我这局长怕是当到头了。”
“当务之急,是澄清陈少阳的事,如果他是内鬼,我们几个恐怕都当到头了。”政委道。
“那怎么办?自己的子弟兵,咱们审?我可是看着他当队长的。”肖卓立支队长,有点难为了。
“糊涂,这是很给咱们面子了,要来了个异地用警审出来,咱们怎么说?”刘局呛了句,一挥手道着:“到支队,咱们亲自审!”
怒了,着急上火了,异地用警,几个小时内摧枯拉朽,起获两宗赃物,让当地的警力无颜以对了,政委借着手机光亮瞄了几眼资料,诧异道着:“陈少阳已经被停职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申令辰被借调走了,省厅玩了个借途伐虢,应该是早怀疑他有问题。”刘局道。
“可他的线人,那叫个徐刚的,不是也下落不明吗?”政委又问。
“不排除贼喊捉贼,万一他和犯罪团伙有了默契,自己人都能出卖,线人算什么?”肖卓立道。
车厢里,重重地哎了几声。
这一行车队直驶支队,省厅用警,把地方警力全部禁足了,机动警力全部集合在支队,匆匆地押着陈少阳进楼,询问的地方用的是支队长办,人送进去,四位督察就守在门口。
陈少阳坐在椅子上,身上的东西一件一件被搜走了,两位局领导旁观,肖卓立有点难堪地说着:“少阳,关起门来说,违反纪律是小事,可以内部处理;可要出卖组织,那就不是小事了……说说吧,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怎么回事?死了个线人,想找背黑锅的明说啊,我特么倒了血霉了,怎么线人的事都和我有关。”陈少阳怒道。
“端正态度。”刘局训斥了句,重重扔了下资料,他双手一合,语重心长道着:“你要认清形势,昨天轰动滨海的大案,在我们这个找到了赃物,而且重要线人死亡,这种事,你觉得省厅能放过去吗?不要抱侥幸心理,组织培养你这么多年,党性忘到哪儿去了?原则忘到哪儿去了?”
陈少阳被训得无言以对,肖卓立接着领导的话题,语气放缓了:“你是老刑警了,废话我就不多说了,等着证据一点一点刨出来你再交待,不觉得太晚了么?”
几双目光盯着,执法记录仪开着,一开记录仪,私话可就没有了,陈少阳情知难逃此劫了,他垂头丧气道着:“别逼我,如果没有证据,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这表情,像是要顽抗到底了,政委气得一拍桌子怒喝道:“什么态度?当了几年刑警,把嫌疑人那套死猪不怕开水烫学会了,你自己说说,你违纪第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