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听到了一声、两声、嘹亮的哭声响起,两个从未经历此时的人好奇了,听着声音的来源,乐子的脸上莫名地蕴着神圣的表情喃喃道着:生了!
“生了,生了就好,后妈是大龄产妇。”小木的表情舒缓了,在一个心理学构筑的脑袋里,和别人想的是不同的,他莫名地想的却是消逝的生命,从生的欢悦到死的悲伤之间,那一段或短或长的历程就叫做生命。
他想起了二葫芦,死后连家属也没找到;他想起了戎武,两代死有余辜;那些或悲伤、或喜悦、或平淡、或刺激的故事,都随着死亡消散,遗忘,能留下的,又有什么?
生命之于一个人意义何在呢?他就再聪明也想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关毅青匆匆地奔着来了,乐了急得跳起来问着:“男的女的?”
“你希望呢?”关毅青问。
“女的。”乐子赶紧道。
“怪不得都说你乌鸦嘴,一对双胞胎,两个男孩。母子平安。”关毅青笑欢实了。
乐子懊悔不已,尴尬对小木道着:“兄弟,节哀啊。”
“滚蛋,告诉你爸破费贺喜吧,呵呵。”小木像是完成了一件使命,轻松无比地道,他起身像要走,一把被关毅青拽住了,关毅青不悦地道着:“喂,躲着算怎么回事?告诉你啊,从今天起,我再不管你家的事了,有事甭问我。”
“今天以后,你说我还会有事吗?”小木反问道。
哦对了,关毅青蓦地明白了,唯一的一件事落地了,当然也不需要她这个传声筒了,关毅青可不放过了,拽着他道着:“好,没事了……但是,总归是要见面的,你还真准备不见啊?我告诉你,你爸、严助理、还有你爸这边一大堆亲戚都在,刚才还有人问你呢……我告诉你爸了,说你派我来的,就在外面等着呢……那个……那个……去吧。”
关毅青说着,一把把小木推出去了,楼拐角,老木背着手看着,脸上掩饰不住地兴奋,在看到儿子的一刹那,那股子气估计快消散得无形了,小木迟迟疑疑地走着,到了他身边,两人瞪了好久,老木不客气地问:“不准备称呼我啊?”
“爸!”小木嗫喃道。
“哟,还没忘了这个称呼啊,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老木背着手,一如儿时从学校把调皮捣蛋儿子领回家的姿势,拉开架势说着:“别跟我耍花枪,派个女警察问候你后妈……家里也来卧底……咦?人呢?”
走了几步,姿势不对,儿子根本没动,他忿然一看,小木挺胸,站直,抬步走着,和他并肩的姿势,他严肃地道着:“爸,我就是不放心来看看,你要怀疑我的居心,就当我没来罢了。”
“啧…他妈的,都被警察教得六亲不认了。”老木嘟囊着发了句牢骚,他走了两步,怎么姿势很别扭,干脆停下来了,嘴吧唧了好几下才开口道着:“……你的事我知道了点,不管怎么说,父子就是父子,别说你是什么线人,就是人人戳脊梁骨的坏人,也是我儿子,虎毒不食子,我还没毒吧?”
“没有,我理解。”小木轻声道着,面无表情。
老木像被刺激到了一样,第一次见儿子,却不料儿子成了这个样子,他甚至更想回到曾经吃喝嫖赌的时候,那个儿子好歹他还有熟悉的感觉。面前这位,陌生到他几乎不敢相认了。
“所以呢……”老木嗫喃道着:“回来吧。”
“呵呵。”小木蓦地笑了。
“笑什么,好,你赢了……回来吧,我给你一笔钱,你自己过自己的,我不再干涉你的生活,你爸老了,不管能力有多大,都会尽力而为,但像以前那样坐吃山空肯定不行……其实分割财产是对的,免得将来……哎,不会亏待你的。”老木一言难尽,道着家中繁琐。
小木又笑了笑,看懂老父的难言之处了,他道着:“爸,你不仅亏待了我,而且连后妈也亏待了,这么多年防着守着,把那点钱捂得死死的,会让人伤心的……后妈是个大龄产妇,我是有点担心才回来看看的,她没事就好……我每次见你都是吵架,都是要钱,您不会觉得,我这次回来,还是老样子吧?”
“问题是,你变了样子,我怎么觉得更不习惯了?”老林挠挠腮边道。
“那好像是更看不惯了,呵呵。”小木道。
“不提这个了,有什么需要找小严,让他给你安排……对了,清明……咝,我是该去看看,人老了,放心不下的事,总是越来越多。”老木难堪地道着,在儿子身上,钱投的太多了,而感情却过于吝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