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其钊表情一难,撇嘴了,几组外勤还在扩散寻找那两辆疑似车辆,尚无消息,案情的推进只能一步一步来,杳无音讯的小木反而成了最揪心的事。
关毅青仿佛要难上加难一样,又说了件小事:“还有,容缨今天也给我打了个电话,问小木的下落。”
“他们俩?”林其钊好奇道。
“这就叫冤家,那有那么容易断了。”关毅青笑笑道:“我该怎么说啊?这家伙一跑丢了,都该找我了。”
“毅青,到这份上,我得给你说实话。”林其钊定定心神道着:“如果有消息,我们会全力救援;可如果没有消息,我们也无能为力。你也知道,我们的警力配制是有限的,撒出去找嫌疑车辆的警力四个组,二十多人,到今天快一周了,我估计也快到极限了。”
林其钊说得很严肃,这表情和申令辰如出一辙,关毅青知道他的眼光会着眼于大局,而不会……在这种事上乱了方寸,她点点头道:“我知道,就是心里有点难过。”
“那就做好你本职的事,尽快找到真凶。”
林其钊拍拍她的肩膀,如是道了句,不知道是安慰,还是鼓励……
……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在不见天日的印刷车间里,生物钟会很快紊乱,新陈代谢会很快混乱,这鬼地方,连拉屎都在车间角落里解决,你根本别期待见到阳光。
想用耳朵?还是算了,机器轰轰声音久了,很快会惯性失聪的。
这种环境里干十几个小时活别说跑了,你能站着撒尿都算爷们。
此时的小木已经大变身了,两眼疲惫、双手殷红、一身褴缕、满身汗臭,正蹲在切割机后,把传送过来了钞票摞齐,打纸带,只有这一步需要手工,摞成两摞十扎,一推过去,塑封机直接打包装,下一道工序,就成了牛皮纸包装的包裹,几天的辛苦,已经垒了一堵墙高的包裹,而劳作,还在继续。
伙食倒不错,大油大肉、白酒红牛管够,吃饭睡觉都不离工作岗位,顶多在那个和尚进来叫停机时,才有时间睡上几个小时,这一段时间,小木估计应该就是白天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又会重新开工。
铃…铃…铃…一阵铃声响起,像条件反射一样,小木的神经开始一下子放松了。
这是停工的铃声,铃声一来,出完最后一张印刷品,掌握印机的师傅就拉闸断电了。
那个人一直戴着口罩,这种人才小木是无缘一见的,一拉闸,紧接着和尚和徐同雷会出现,会很客气地把师傅请走,全车间就这一位很受优待的,剩下的,倒也比小木更强一点,最起码可以到院子里呼吸一会儿并不新鲜的空气。
电断了,机器停了,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王立松和徐同雷进来了,师傅被请走了,几位工人或站或坐,歇口气,有的抽上烟了,抽烟得躲远点,得到角落,否则被和尚看见,得摁住揍你一顿,来此小木唯一的收获是,学会抽烟了。
蹙到了墙根,他讨好似的给两位发烟,点火,仨人靠墙吸着,虽在一个战壕里吧,可这种要命的事,谁的警惕心也是提到了嗓眼,所以很长时间里,交流的话一只手数得出来,可今天似乎不一样,小木明显地看到两人表情轻松了,似乎……那摞了一面墙的货。对了,小木明白了,要告一段落了。
“今天要走货了吧?”
“差不多。”
“妈的,这活吓不死人也得累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