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徐家的灵阵去往京城,就成了还算不错的选择。
临近黄昏,桃花庄中愈加静谧安宁,天色擦黑,桃花山上的游人渐渐散去了,夜风带着些许春意,吹进了一片姹紫嫣红的别庄。
司卿带着叶无莺往别庄深处走,穿过垂花门,过了二门,里头基本上就是主家住的内室了。正厅处反倒防卫的力量不大严了,只是有几个八九级的武者丫鬟还守着,一看他们就知道恐怕那位老夫人还是住在这里。
“灵阵在哪儿?”
司卿指了指那正堂东侧的厢房,“那里的花厅有个暗格,打开有开关,灵阵设在地下,很小的一间,极其隐秘。”
叶无莺点头,出指悄然点倒了两个丫鬟,和司卿一起进入了那间弥漫着淡淡香气的花厅。
转动暗格处巴掌大的小瓷瓶,果然在花厅一侧露出一条透着光的通道。
徐家果然财大气粗,通道两侧都是用的灵力灯,照得这个小小的地下室犹如白昼。
“先下去看看。”司卿说。
叶无莺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点点头。
然而,司卿并没有自己下去,随手挥出一个巫偶,那巫偶身形灵巧,立刻往下钻去。
一声轻响,那入口居然突兀地迅速合拢!一个闪着淡淡诡异红光的灵阵从入口处浮现,叶无莺冷笑一声,长剑出鞘,已经翻出了窗格。
花厅外不远处站着一个端庄雍容的老太太,她瞧着已经有了些年纪,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却并不算多,明显保养良好,从那已经带了明显岁月痕迹的脸上,还是可以看出年轻时候秀丽出众的容貌。
司卿缓缓说,“这老太婆居然还没死,我就知道她一向狡猾,可不会那么容易被人算计。”
“放肆!”一个高大青年朝着司卿怒目而视。
司卿冷笑,“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余地!”他话音刚落,那青年就掐住了自己的喉咙,竟是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死死掐着脖颈的模样看着下一刻就要硬生生杀死自己。
方才这清贵倨傲的青年并没有太将司卿和叶无莺放在眼中,哪怕他们是天巫和圣者又怎样,他们只有两人,而自己这边单单圣者就有九个,即便两人没有落入陷阱,也是以寡敌众,恰被他们瓮中捉鳖,所以才敢那样斥责司卿。
可是巫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对象,尤其司卿的心眼并不大。
青年的眼中这才露出惊恐的神色,想要恳求老太太救他。
他不是徐家人,但是他和老太太一样姓卫,乃是京城七大世家之一卫家的子弟。
这时,青年旁边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身为一名圣者,青年自然抵不过他的力量,被卸下了手腕,手指自然失去了力气,青年大声咳嗽起来,显得很狼狈不堪。
“夏行,你何必这样执迷不悟。”老夫人终于开口了,缓缓说道,“你要记得,你也姓徐。”
司卿眯了眯眼睛,“你这话敢和巫殿去说吗?竟敢不顾巫殿的规定,宣称一位天巫姓徐。”
老夫人一噎,随即沉下脸来,“既然如此,你们俩还是赶紧束手就擒吧,我不愿脏了我的桃花庄,回头将你们送给圣上处置便是。”
听这话,叶无莺就知道徐家已经彻底倒向了赵申屠,其实这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本来徐家就不可能斗得过他。
“真有自信。”叶无莺柔声说,他的长相本是精致无双,前几年气质英武,就显得十分俊朗出众,现在平添七八分王者气势,就愈加显得不凡,哪怕在这种境地中,他仍然带着淡淡的微笑,很是气定神闲,正因为如此,老夫人怎么都不能放松警惕。
她总有一种不妙的预感,明明几方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偏偏仍然让她十分不安。
然后她就看到叶无莺动了,可是,她看到的只是一道淡淡的虚影。
老夫人本身也是一位圣者,她今年已经一百三十七岁,瞧着却像是五六十岁的老妇人。明明都是圣者,可她为什么连叶无莺的身影都看不清?
这种惊骇无法形容,她只知道眨眼的功夫,她身旁的那些圣者就倒了四个。
叶无莺手中的长剑连一粒血珠儿都没沾染,顷刻之间,就杀了四位圣者。
老夫人身旁的青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满脸的惊恐惧怕。
“一群废物。”司卿淡淡说。
就凭这些废物也想拦得住他和无莺?当真天真极了。他们带来的力量足以碾过京城,区区一个徐家别庄也想掀出什么风浪,难免太过可笑。
叶无莺持剑看向远处夜色里的京城,他的敌人在那里,他丝毫没有在此处用上几分心思的打算。
“真是懒得进城了。”叶无莺忽然说。
他原本打算是和司卿潜入京城,好歹与留下的探子接上头,了解一下京城的情况。
“直接围城吧。”
暴戾直接,犹如雷霆,方才是他的风格啊!
“既然如此,走吧。”
第153章
听到叶无莺这样说,司卿倒没有反对什么,反倒笑起来,“早该如此。”
他们进入京城之后,反倒没法将所有人放出来,如果赵申屠开启京城大阵,他们就会变成真正的瓮中之鳖,若是从外强行将大阵轰开又是另一回事。
“将这老太婆先抓了吧。”叶无莺说,“指不定还有其他用处。”
没有用处也无所谓,算来她虽是司卿的长辈,但司卿对她可丝毫没有好感,这一次是她先动手,如何处置都不算过分,既然是敌非友,就不要怪他不敬尊长。
事态变化之快让徐老夫人措手不及,她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个比她长孙还要小得多的青年竟然强大到这种地步,太不可思议了。当然,既然已被叶无莺俘虏,她也没蠢到再挑衅这位年轻的强者。
从桃花庄到京城其实路途很近,可是再如何近,也还有一条崩腾翻滚的黑河阻拦其间。这条护城河是京城最强的屏障,等闲无法轻易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