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俞眉眼全是烦躁,戾气过重,要是钟杰现在出现在他面前,再往他手里递根棍,他能毫不犹豫把人打成重度残疾的那种烦躁。
贺朝侧身:“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谢俞没动弹。
贺朝又说:“请你吃糖。”
谢俞讲事情讲得十分精简,能用两个字表达清楚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
贺朝听了一圈下来,差不多听明白了,认认真真地建议道:“你继兄,智障儿童?是不是该去看看脑科?”
谢俞笑了一声:“是,智障儿童。”
贺朝说着,想起来刚才朋友圈里那只橘猫,翻给谢俞看:“这只猫,怎么吃成这么肥的?”
“一整条街的人养着,能不肥吗,”谢俞看了一眼,又说,“你翻我朋友圈干什么。”
“我……”贺朝顿了顿,“随便看看。”
“……”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从脑残儿童聊到游戏里的新装备,最后话题落在刘存浩生日上:“耗子下周末生日,你去不去?”
谢俞想了想:“生日?”
“你没发现他这几天疯狂暗示吗,”贺朝把椅子拖近了点,“心机男孩啊他简直。”
刘存浩最近几天到处暗示自己喜欢什么东西,生怕别人想给他买生日礼物却无从下手:“我最近吧,没有特别喜欢的,非要说的话,也就xx乐队那张新出的专辑……还凑合。”
除了万达跟他熟得不能再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如此迂回,直接甩过去一个淘宝链接之外,其他人无一幸免。
被贺朝这样一提醒,谢俞总算回味过来刘存浩是几个意思:“我以为他神经病。”
贺朝靠在椅背上笑:“真的很明显,你感觉不出来?那耗子不是很尴尬?”
谢俞想起来刘存浩这几天在他这里碰到的钉子,也有点想笑:“又不说清楚,谁知道啊。”
两个人难得坐在一起聊聊班级同学,话题聊着聊着突然断了,一时间没人说话。谢俞没由来地觉得不太自在,安静之后下来,感觉周遭弥漫着一种比尴尬还要奇怪的气氛。
谢俞坐不住,起身回寝室:“那我回……”回去了。
话还没说完,衣角突然被贺朝拽住。
少年穿着件衬衫,看起来还是那种什么也不在意的样子,有些散漫,嘴角总是带笑,好像很多事情值得高兴。
贺朝喉结滚了滚,然后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还是在对谢俞说:“会往前走的。”
会过去的。
即使现在深陷囵圄。
只要使点劲,不行就再用点力,走出去,想要的生活、答案……都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