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青楼姑娘叉着小蛮腰拍着桌子“豪迈”放言道:“羲和君是老娘见过最纯情的男人!老娘把话撂在这儿了!要是羲和君来嫖我,老娘不但不收他的花酒钱,还倒贴!”
结果第二天,羲和君还真的来了,不是来嫖她,而是黑着脸把青楼给封了。
“勾引神君,不知廉耻。罚你们回去当良家妇女。”墨熄恶狠狠地封完楼,凶巴巴地训完话,怒冲冲地走了。
留下一堆青楼姑娘啊啊嗥叫,只说羲和君劝她们从良那她们一辈子就绝不为娼啊啊啊羲和君真是绝世好男人呜呜呜呜。
简直是莫名其妙!
人们总爱找个看起来不错的人供在心尖上,然后把自己美好的幻想加诸于那个人,就此来为自己提供光芒。可墨熄一点都不想成为那一尊无聊的坐化金身——他没有她们想象的那么正直。
他也有一些难以启齿的欲望,是不能跟人明说的。
只是根本就没有人了解。
就像没人记得墨熄从前活的有多狼狈。
所以顾茫说的也对,也不对。
他确实是摆脱了墨家的阴影,靠着自己在众人眼里变得熠熠闪光。但是他清楚,那些光芒只是属于人们幻象中完美无缺的羲和君的,与很久以前那个既孤单又困窘的青年其实并没有任何关系。
自始至终,到底只有顾茫一个人走向了那个默默独坐在军营角落的倔小子,真心实意地为学宫师兄弟的阔别重逢而开心,并且高高兴兴地把手伸给了他,灿然露出一颗小虎牙。
篝火温暖。
他笑着说,好久不见了墨师弟,我能坐你旁边吗。
——
“好久不见了,我能坐你旁边吗?”
忽然身后又响起相似的句子,墨熄的指尖微颤,琉璃盏里的酒差点没洒出。
他如在梦里般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飞瑶台的桐花下,月色中,正静静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墨熄:岳辰晴你滚出来。
岳辰晴:(颤巍巍)大家好,我跟大家解释一下,昨天我说墨帅小别胜新婚是我的错,我只是在跟他开玩笑,墨帅没有和梦泽公主结婚啊他是个万年光棍老处男……
顾茫:呵呵,光棍目前是的,处男早就不是了。
岳辰晴:……哦……
岳辰晴:等等?我好像知道了什么???
墨熄:抄女德和绣花,你自己选一样吧。
岳辰晴:……
第6章 顾茫的下落
他如在梦里般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飞瑶台的桐花下,月色中。正静静看着他。
那个人却不是顾茫——自然不会是顾茫,回过神来的墨熄几乎是在心底嗤笑,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
说话的人是个眉目温柔的男子,他坐着木头轮椅,披着素色寒衣,残废的腿脚上盖一条藕色薄毯。
墨熄微微惊讶:“清旭长老?”
清旭长老,江夜雪。他是岳辰晴的兄长。
和无忧无虑的傻小子岳辰晴不一样。江夜雪的命很清苦。他母亲去得早,后来自己又因为执意要与罪臣之女完婚,被驱出了岳家。
当时他和那个姑娘都没有什么钱帛,两人的婚事很清简,而且碍于岳家的威压,只有几个人坚持去了——其中就包括了墨熄和顾茫。
墨熄送了他们一座小院。顾茫看着地契瞠目结舌,然后跟江夜雪说,兄弟,我很穷的,我可送不起这个。一众人都笑了,顾茫在笑声中鼓着腮帮,用唢呐给他们吹了一曲《凤求凰》。
但是好景不长,江夜雪与妻子一同从了军,战火无情,先是带走了他的发妻,后来又夺去了他的双腿。
墨熄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熬过来的。好在江夜雪外柔内刚,最终还是打起了精神,在修真学宫谋了个长老之位,教授炼器之道。可这一举动居然触怒了他的生父,岳家是重华第一的炼器大家,岳钧天厉令修真学宫革除江夜雪的教职——
“这个被逐出岳家的逆子,姓都不跟着我们姓了,还有什么脸面再靠岳家的本事吃饭!”
宫主拗不过岳钧天,只得把江夜雪婉辞。
墨熄当时看在眼里,决定给他在自己的军机署谋个位子。岂料还没等开口,第二天修真学宫的宫主居然又求爷爷告奶奶地请了江夜雪回去了,这回岳家再嚷什么都没用,宫主只说是“受一位故人耳提面命”。
至于那位不出头的故人究竟是谁,至今在重华仍是个迷。
江夜雪自知与岳家相看两厌,以往这种大宴是从来不会出现的。所以墨熄见到他才这般意外。
“你怎么来了?”
“我……”江夜雪道,“我来看看辰晴。”
“……”
江夜雪走的时候,岳辰晴还小,很多事情如今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但是当兄长的却总也放不下这个弟弟。
岳辰晴虽然不认他,但说实话,也没有像岳家其他人那样难为他。
“也想来见见你。”江夜雪顿了顿,笑了,“左右瞧不见你的人影,我想是不是因为里头太吵了,你受不了。所以就来台上找你,果然被我猜对了,你真在这里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