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驳马树的理由很简单：“一个选秀的小明星而已，还不够资格登上《v》。”
如果马树不是《v》合作多年的摄影师，也为杂志拍摄过不少期出色的封面，主编甚至连解释的理由都不会给一个。
一般来说，马树如果提出要私带艺人上内页的话，主编基本不会拒绝，但这一次，不管马树怎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后者的答案只有两个字——不行。
四五天的时间，这件事情还在僵持着。
“树哥，你别争了。”马树的助理偷偷透露了他探听到的消息，“老雷最近收了一个不错的茶壶，之后赵翼就成了这次内页的唯一人选，他还指定了要你拍。”
马树的暴脾气立刻就炸了：“拍个卵球！谁爱拍谁拍去，老子不拍了！”
出了杂志社，马树闹哄哄的脑袋清醒了不少，他自己撂了挑子也就算了，宁煜可是按他的要求特意飞过来的，想到上一周吹过的牛，马树难免老脸发红。
他真以为通过没什么问题的，谁知道偏偏在老雷那里吃了瘪。
《v》今年的封面和内页拍摄已经排到年底了，马树拍的是最近一期，再往后推时间就太晚了。
马树思考了几分钟，叹了口气，拨出了一个电话。
……
宁煜接到电话的那一刻脸是懵逼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睡了一觉而已，怎么醒过来说好的《v》就变成了《元素》杂志。
近几年，《元素》杂志在时尚领域的影响力比之《v》还是稍逊一筹的。后者风格大胆、独树一帜，很快在行业里建立了口碑，前者一家历史悠久的老牌时尚杂志，近几年的风格略显保守，当然，作为一家时尚杂志，《元素》的理念始终是新锐的，只是在执行力上显得不够大胆。
马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告诉了宁煜。
“你不用担心《元素》那边变卦，这家杂志刚换了主编，急于改变在时尚人群心中守旧的形象，最近几期杂志的销量明显好了很多。”马树歉疚道，“赵翼的时尚表现力比你差多了，我也坚持过，但是没办法……”
宁煜摇了摇头：“没关系。”
虽然拍不成《v》，但能在半天之内和《元素》这种排名靠前的时尚杂志联系上，马树一定也花费了不少心思。
宁煜昨晚在酒店特意研究了一下各大时尚杂志的风格，事实也正如马树所言，《元素》虽然近几年口碑不如《v》，但在时尚杂志领域也属于佼佼者。
到达拍摄地之后，宁煜就开始化妆、换衣服，工作人员在他脸上涂涂抹抹的时候宁煜并没有睁开眼，睁眼看到自己造型的一瞬间，宁煜简直惊呆了。
他结结巴巴道：“……这、这个造型？”
马树点了点头：“对。”
宁煜戳了戳额头：“我就不该受你的骗……”
“现在后悔也晚了。”马树笑了笑，“换衣服去吧。”
宁煜化的赫然是一个小丑妆，有点类似于他前世看过的《蝙蝠侠》里希斯·莱杰的小丑造型，但没有后者那一头绿毛，脸被化得很白，眼底是一圈青色的阴影，嘴角抹上了夸张的红色……总之，现在的宁煜活脱脱就是一个小丑，就算最疯狂的粉丝现在和他面对面，恐怕也没法第一时间认出他。
宁煜只能安慰自己，好歹他没被化成麦当劳叔叔。
服装则是一件简单的白t，上面印着一个看起来有些邪恶的小丑头像，宁煜套上去之后，对着镜子露出一个笑容，牙齿在口红的衬托下显得很白，嘴巴再张大一点的话，宁煜觉得他可以一口吞下一个小孩。
既然造型是小丑，拍摄的地点自然是游乐场——一座废弃的游乐场。
宁煜按照马树的要求一会笑脸、一会哭脸，笑的时候嘴巴张到最大，看起来比哭还要可怕。
“眼神要锋利，左边嘴唇上扬一点幅度，耶，就是这样！”咔嚓许多声，马树的相机里又多了不少宝贵的照片。
“我就知道你能拍出我要的感觉。”马树笑了笑，指导宁煜的下一个动作，“捡起那个红色的皮球，目光往远处看，那种寂寞的感觉……”
马树一脸兴奋地拍着，灵感充实的感觉真的很爽，在镜头里，陈旧、废弃的游乐铺满了落叶，小丑拿着红色的球，孤零零地看着远处，空荡的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个人，茫然地、用力地把皮球捏得更紧。
简直太棒了！马树想为宁煜的表现力狠狠点一个赞。
这就是他千方百计邀请宁煜的原因，有些人的时尚敏感度是天生的，他们天生就是镜头的中心，也天生知道如何用面部和肢体动作展现自身。
娱乐圈内不乏外表出色然而时尚度为零的明星，空有一张漂亮的脸，但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在诠释着土这个字。
在马树的要求下，宁煜演绎的小丑哭了，哭花了脸上的妆，眼圈的青黑色被泪水刷干净，镜头下小丑的面容愈发清晰——原来小丑有一双漂亮、清澈的眼睛。
“非常好！”马树满意地盯着镜头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是我今年拍的最满意的一组照片了。”
“有这么夸张吗树哥？”马树的助理插嘴道，“您前两天才说……”
“闭嘴！《v》已经是过去式，现在我们在给《元素》拍照片。”马树笑着冲宁煜招招手，“要不要来看一下，我觉得你这组照片表现力很不错。”
宁煜凑过去看了看，他承认，马树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整个照片的意境和风格都很有感染力，虽然他的小丑造型有些夸张，但也没夸张到看不清脸的程度。
“很棒，非常棒。”宁煜真心实意道。
马树得意地笑了笑：“杂志差不多十几天之后就会上市，和《v》打擂台，我很期待。”
宁煜不由失笑。
除了为《元素》拍摄的一组照片之外，宁煜还为二线杂志《自我》拍摄了封面，作为《偶像至上》为数不多的经纪约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选手，宁煜的自主性很强，很多事情他自己就能决定。
只是刚结束《自我》的拍摄返回宿舍，宁煜就看到了即客上一些娱乐大v发布的信息：
《赵翼摄影师被抢，始作俑者竟是某选秀人气选手？》
《后浪胜过前浪，宁煜与赵翼争夺摄影师》
宁煜还在刷即客，一不小心点进赵翼的即客账号，对方在几分钟之前刚刚发布了一则极短的信息——
赵翼v：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宁煜又换上了一脸懵逼的神情：“……喵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