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1 / 2)

去的最勤的,便是融雪城了。经他努力,也时常守在融司隐身旁,颇有君子之交的意味。

但从谢虚冒出来时,一切都轨迹都偏离开来。

沈谭看得出,融司隐应当是有些欣赏谢虚的,要不然也不会在他们回程时,轻描淡写地警告过他……那在沈谭心中,的确当的上警告了。

可偏偏沈谭又不能告诉他,那是上辈子害死他的肉体,一切的元凶,以至于后来沈谭越是回忆越是不安,怨愤几乎要溢出来——

融司隐坐在他对面看了他会,神色漠然,忽地抽出腰间之剑,一道剑风从身旁劈过。

融司隐并不是要伤他,那道剑风也不过是让颊边拂过凉意,可沈谭却像是骤然清醒过来,看着融司隐那平静淡漠的神色,突然便心慌至极。

融司隐道:“沈谭。”

“你在害怕什么?”

沈谭瞬间失声。

他在……害怕什么?

他害怕如上辈子般,这个人的出现便毁掉了他一声。

“对不起,”沈谭听见自己的声音,满是疲惫和无力,“我只是太累了,或许我应当……冷静一下。”

他心乱如麻,到最后便主动让车马分行,说多年未见长辈,有悖孝道,要回程去看父王。

于是两人分开,心中都心知肚明。

现下沈谭想起来,也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大了,反而和融司隐离心。左右现在的谢虚也掀不出什么风浪,那甚至想要□□的心思也渐渐淡了下去。

为这个和融司隐起矛盾的话,反而得不偿失,他并非那样莽撞的性情。

更重要的是,沈谭也的确遇上了变故。他歇在世子府上,朝廷中来了消息,说是某位皇子大摆宴席,邀他们赴宴。

他们虽是闲散王爷,与宫中嫡储相争并不相关,打着哈哈不站队便可,但他那王爷爹怕沈谭闯祸,又特意将相关与他说了一遍——

沈谭本是满不在乎地听着,但听到那皇子的名字,却是微微惊讶地睁开了眼。

燕继政。

是如今的燕帝最疼爱的孩子,未来的皇位继承者。

虽然现在的那位陛下还没展现出放权的意味,也有人猜测燕帝忌惮这位母妃世家出身尊贵的皇子夺权,因此重臣皆不敢深交,但沈谭很清楚,这位是真正被那位殿下宠爱的太子,也正因为太过重视,才将情绪收敛,不显露半分,甚至容许他外出习武,可到最后——这位皇子却死在了宫外。

似乎是江湖械斗。

燕帝悲愤不已,一夜白头。也自那时起,众朝臣才知道这位皇子在燕帝心中的分量,从无为甚至显得有些懦弱的帝皇,变为了铁血手段的暴君。除了脾性暴戾许多,还广发禁武令,以至于朝廷与武林的微妙平衡被打破,双方斗的皆伤了元气,若不是后来外族入侵,只怕要更不死不休。

而如今,那理应死在宫外的皇子却回来了!

沈谭甚至忍不住猜测,莫非是那些奇人异士假扮的人物?

这猜测很快被打破,因为燕继政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调用兵力,肃清叛军,又调出大内二十余绝顶高手,不知派去调查了什么事。

沈谭心中不禁茫然,现在的未来和他所经历过的,似乎从某一处开始便生出偏差。

第212章 天下第一(二十九)

一年后。

齐周灵在鬼医调教医治下,郁疾渐消,倒是像个正常孩童起来。只是仍旧少言寡语,心性也比旁的孩童更成熟稳重些。

他站在融城主身旁,冰冷淡漠的目光也和融司隐如出一辙的相似,倒真正像融家三子一般。

与此同时,以往性格爽朗的融二城主在遭友人陷害,又从外界回来后,便也将全身心投入进武学修习中,性情变化颇大。

负责伺候的侍童也偷偷与旁人说起,那日他给融二城主送饭食,便见融司藏从屏风后走出,长身玉立,只一头黑发中覆了一层银丝,像细雪一般。恍惚间,他还以为是融城主到了房中。

于是众又感慨,融雪城的三位主人,实在像是有血缘连系的一家了。

每年二月是齐周灵最兴奋的时间段。

因为这是固定的、融司隐带他出城去见……那个人的时候。

事实上早在三天前,融司隐便已让人收拾了行装细软,只等开春便出发。

艳阳高照。

龛盒里的熏香将要燃尽了,融司隐微一拂袖,让旁边的侍女换上新香,复又盯着那一缕被掐断的细烟有些失神。

“兄长。”融司藏收了剑,因内力迸发被闷出的细汗顺着脖颈流下,“你今日有些心不在焉。”

融司隐微顿,没有回话,只问道:“这次也不去吗?”

“不过是朋友,下次寻着机会再探望也一样,”融司藏神色自如,阳光下的柔软青丝透出如流银般的细腻光泽,“如今我正在紧要关头,只冲破这节关窍,便可修炼至融雪功第四重了。”

融司藏练功正练的口干舌燥,将石台上放置的一壶清茶连喝了两碗,忽似想起什么,又问道:“我这个进度,比之兄长进度如何?”

融司隐修炼融雪功时,一年不过修炼到第三重。于是融司隐如实道:“比我当年要深厚些。”

于是融司藏唇角微翘,倒显出几分少年气来。

融司隐却看着他微微颦眉,眼中莫名有些担忧。

他没告诉融司藏的是,当年他修炼时,觉得功法已颇为影响他的情绪神智,才刻意放缓了修炼进度,待调整好后再修炼下一重。

这样大的隐忧他自然也问过融司藏,是否有不妥之处,而融司藏当时的回答十分果断——融司隐看着二弟发上银丝,忽而便生出一个疑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