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1 / 2)

后面云集的各楼美人,也是让人花了眼,处处香风阵阵。

柳玉生比起谢虚还要晚到一些。

他来到花楹台后方,似是赌气般地哼了声。近乎敏锐地找到谢虚所在的方位,一双眉目满蕴怒火,也不说话。

因为出马车出得急,柳玉生忘带斗笠,那张漂亮的像是画一般的容貌便显在眼前,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便是连那些姑娘们,也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暗暗警惕。

这人生得这样祸水,恐怕要让那些色欲进了脑的客人好一阵追捧了。

穿着艳红长衫的少年却是戴着斗笠,垂下来的淡灰色纱布让他眼前都好似覆着雾气般,也有些看不分明眼前的事物,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被柳玉生瞪了一眼。

面纱下隐约可见谢虚白皙肤色,细看下去,很是勾人。

“柳公子,”谢虚道,“我在这里。”

谢虚的音色也让人颇为在意,四周闲散的美人,都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那声音也算不得娇软魅人,让客人听着便浸死在温柔乡里;但的确音色悦耳,让人说不出的喜欢。

这样好的嗓子,应当是来唱曲的吧。

要在花楹台上献曲的美人们都心下一惊,心中暗自盘算胜负,心下却有些拿不准。

柳玉生原本还在与谢虚生气。

昨日他见谢虚待他还算客气,还真以为谢虚是个好相与的人,没想到到了今天,便是同行做个样子也不肯——柳玉生想着自己在轿中呆愣愣地派人去叫他,最后却尴尬得知谢虚早便离开了,心中一阵闷气。

但他被谢虚这么一喊,却又按捺不住,走了过去,挨在谢虚身边坐下来。

……如同被下了散般。

一个样貌惊人好看的柳玉生和方才声音悦耳的红衣少年;哪怕这两人只是男子,却也足够让人忌惮了。

可这花魁的人选,绝不该是男子才对。

许多人想到这点,又略微放下心来。

·

夜渐深,秦水城中却如同滚了油的水,热闹起来。焰火自花楹台四周放出,一时夜空明亮如同火光映天。

花楹台下置放着桌椅茶水,也有今年修建的上品隔间。

那隔间都是早三个月便订好的,提着鸟逗趣的陈少爷刚刚坐下不久,连美人的面都没见着,那秦水城的管事便过来,又是赔上金银珠宝又是弯腰鞠躬,让公子爷去旁边侧间,能挪个位置出来。

那陈少爷身世颇为显赫,既有在朝廷食三品俸的叔叔,自己又拜在昆仑派学艺,家中银钱富足,从来只有别人给他腾位置的份,哪有他给别人让地方的份?因此虽然不算什么大事,陈少爷却还是眼底浮上层冷意,强压怒气。身旁的护卫看出少爷心情不善,一幅要拔刀的样子,又被他拦了下来。

陈公子笑嘻嘻搭上管事的肩,油嘴滑舌道:“让爷给你腾位置,倒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何方大驾,这么兴师动众啊。”

管事倒是听出他语气不对,一幅歉然的样子,却没有丝毫后悔,只俯身将要过来的人身份透露了一下。

公子爷笑容忽地一僵,紧接着瞠目结舌。

融雪城那位主子,天下第一的剑客,又怎么会……

这下

他都咋舌了,僵了半晌才用更低的声音斥道:“你、你疯了吧!那位怎么可能……”

他正说着,被他们讨论的正主就进来了。

一身白衣银发,腰间佩着银灰色长剑,容貌俊美无铸,只是一进来,好似身边都起了分凉意。

融司隐一生自持律己,自然是不知道花朝节和花楹台的事的。

他来这里,也不过是听秋池水说,今天谢虚要上台竞选。

当然,融司隐再没常识,也是将齐周灵撇在了客栈再过来的。

他见管事久未出来,料想应该商量的不太顺利——当然不会顺利,谁会愿意将绝佳的好视线让出来?

可这里是观赏花楹台最好的位置。融司隐虽然没有横行霸道的习惯,却也习惯将利益最大化。于是他进来后,微微一顿,便从袖中取出面额巨大的银票来,放置在桌上。

沉默片刻,才询问:“一起?”

在融城主看来。这自然是商量的意思。若是对方实在不愿意,融司隐也不至于强求。

但是陈少爷都快吓死了!

早知如此,他肯定在管事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急流勇退,将位置让出去,以免和这种大侠面对面。

但现在融司隐开了口,便是给他十万个胆子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腿微一软,便跌坐在凳子上。

虽然动作有些古怪狼狈,但融司隐也当他同意,拂摆坐了下来。

隔间中一片死寂。

陈少爷面色惨白如纸地望向台上,想着,要这回我能活着回去,一定和兄弟们吹水,我是和天下第一剑客融司隐一起逛过花楼的男人。

说起来,为什么融城主……这般骇人啊!

融司隐坐姿一丝不苟,目光清正冷冽,毫无邪佞之气。这样一个人,与其说他是来逛花楼的,还不如说他下一刻便要去武林大会斩奸除恶来的让人相信。

就在陈公子的哆哆嗦嗦中。上花楹台的第一位姑娘出来了。

献艺的顺序是由抽签决定的,第一名固然给人印象深刻,却因为出场太早,难以留下印记,反而不容易登上这花魁宝座。

但这花楹台上的女子却像十分自信,纤薄的红衣层叠在身,一双雪白的大腿隐约可见,简直要将人的魂都勾去。

女子摘了面纱,露出一张五官深刻,颇有异域风情的脸,抱着琵琶微微一笑,台下便传来“嘶——”地抽气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