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生不如死,在深渊里绝望的感觉,安澜深有体会。
“里面的两个人,一个是医生,一个是护士。因为手术失败,两人被患者家人告上法庭,判刑十二年,受不了打击,疯了。”
看那两人使用注射器的手法,十分娴熟,竟然是医生和护士。
叶辰歌转身,他望着安澜,话语沉沉,“澜澜,她想让你注射罪恶的毒品,我便让她百倍千倍偿还。”
这个世界上,所有想动安澜的人,他都亲手送他们下地狱。
说他是撒旦也好,说他是魔鬼也罢,只要安澜不嫌弃他,叶辰歌便无所畏惧。
隔绝的房间里,秦若被注射了东西,便从床上滑下来,爬到墙角去,一个人蜷缩起来,一动不动。
那两个女人,见到这一幕,得意地笑了,收起那些所谓的工具,躺在床上,十分得意。
这一幕,仿佛上演了无数次,甚至像是故意彩排的一样。
如果不是她看出那两个中年女人的确是精神有问题,她甚至都会觉得秦若是装的。
装的?
装疯?
这个想法倏然闪现在脑海中,安澜莫名惊了一下。
她仔细地回忆,秦若被那两个女人按在木板床上的情景。
秦若的表情,无比恐惧,比坠入黑暗深渊的还要绝望,她惊恐尖叫,这一切都是人的本能所表现。
但是,她的手总是紧紧攥成拳头,鲜血淋漓,这一个精神病患者来说,可能会是正常的。
她的眼眸深处,无尽的恐惧中,流露出一抹暗光。
安澜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但哪里不对劲儿,她又说不上来。
“想不想进去看看?”叶辰歌提议道。
沉吟几许,安澜点点好,“好。”
或许,近距离接触,她才可以看出秦若到底哪里不对劲儿。
很快,便有人过来了。
是秦若的主治医生和两个魁梧健壮的女护士。
打开门,那两个中年女病人,被那两个女护士,连拖带拉地拽了出去,动作十分粗鲁。
安澜问主治医生,“那两个病人给秦若注射的是什么东西?”
透明的液体,而且分量还不少。
肯定不是毒品,如果是毒品的话,每天都上演这一幕的话,秦若早就见阎王去了。
主治医生托了托眼睛,说,“是医用葡萄糖水。”
安澜了然,果然如此。
倏然想起了什么,安澜又问,“我记得秦若应该是有毒瘾的,为何不见她发作?”
当初,秦若想为她注射,只是最后反而自食恶果。
医生说,“最初她来的时候,的确是有毒瘾的。但是,在这里的人,怎么可能会给她定期注射毒品?她只能硬挨着,也许是毒品剂量不多,也许是她的意志力很强,三个月的时间,她竟然硬生生地撑了过去。毒瘾就这样戒掉了,不过从那之后,她的神智也不清了。”
主治医生是叶辰歌的人,他知道叶辰歌和安澜的关系,对安澜的询问,他回答的言简意赅,却没有丝毫隐瞒。
那种觉得不对劲儿的感觉越发萦绕在心头,安澜总觉得心里不安。
叶辰歌问她,“怎么了?”
说不出什么感觉,安澜只能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但又说不出来……”
叶辰歌揽着她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怀中,“不要多想。”
冷厉的视线落在蜷缩在墙角处的秦若身上,无边的冷漠中闪过一抹萧杀冷意。
推门进去,三人站在秦若面前,安澜面无表情地望着瑟瑟瑟发抖的秦若。
“秦小姐,还记得我吗?”或许刺激一下,秦若能露出一点马脚也说不定。
听了主治医生的话,安澜总觉得秦若是装疯。
一个身患毒瘾的人,在没有任何人帮助却有无数摧残的情况下,还能用三个月的时间戒除毒瘾,这根本不是正常人所能做到的。
秦若仿佛陷入自己的世界中一样,不抬头,也不动,只是颤抖着身体,害怕恐惧到了极致。
安澜闪过一抹疑问,“难道真的是她才错了?”
她脱开叶辰歌的手,站在秦若面前,居高临下。
声音淡漠,如同泉水击石,泠泠有声。
“我是安澜,秦小姐,还记得我吗?”
安澜一瞬不瞬地盯着秦若,果然,在她说出自己是安澜的时候,秦若的身体微不可见的僵硬了一下,随即接着颤抖。
虽然那一僵,动作很小,如果不在意,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会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