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杨坤与宁晋何湛道辞后,就骑马回军营复命了。

何湛一直将杨坤送到府门口才算罢,何湛握住莲笙的手,拉着他温声问道:“你叫莲笙,是吗?哪个莲,哪个笙呀?”

“莲花的莲…笙…笙是笙歌的笙。”

宁晋挡住何湛的路,语气极为不耐烦:“叔不是说要陪孤一起去看戏吗?”

何湛才想起这茬儿,转而问莲笙:“你想去看戏吗?”

莲笙很怕宁晋,直觉告诉他这位是个大煞神,绝不能招惹。他本能地往何湛身后躲了躲:“我…我留下好了。”

“臣想带他先去南阁子逛逛,今日难得休沐,就不陪着主公了。”得了个陪着玩儿的,何湛心情大好,冲宁晋匆匆行礼,就牵着莲笙往后院走。

很好。

原来陪着他就是例行公事,带着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子四处玩才是何湛休沐想干的事。

宁晋一时竟不知是拿杨坤开刀,还是直接拿这个小子开刀。

莲笙长得像个精致的女娃娃,平日里又乖得过分,府中的下人见了都很喜欢,总喜欢捏捏揉揉他嫩嫩的小脸,逗弄莲笙玩。

莲笙的嘴巴就跟抹了蜜似的,说话特别甜人心,不久就跟府上的人熟稔起来。

何湛将承宣使的琐事推给下面的人去做,平日里不会再跟以前一样忙碌。他一闲下来,也不知道做什么,成天带着莲笙四处跑,有时候还带着他出府乱逛。

这些行径传到宁晋耳朵中,让他阴沉着一张脸,在堆积成山的折子前端坐了一上午。

宁晋东翻西翻,终于在最底下找到一张弹劾何湛的折子,一看尾处落着的是“于常丰”三个字。

宁晋以前从不觉得于常丰能这么得他欢心。

他将折子一扣,当即唤了人传何湛到书房来。

何湛翻着袖口,优哉游哉地进来,手中还握着一只编了一半的草蚱蜢。

“参见主公。”

宁晋摆着脸,将手中的折子往书案上一扔,身子往后靠住椅背,说:“叔要给孤一个解释。”

何湛疑惑着将折子拿起来,细细看了一遍,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来:“荒于政务…骄奢,淫逸,唔…啊!沉溺男风?!啧啧啧…不错不错,于常丰的文采的确不错,尤其是最后这‘小惩大诫,以正纲法’八个字,字字诛心。”

何湛由衷地开心,因为宁晋信他,才会将于常丰的折子给他看。

何湛将折子扣在书案上,缓缓倾身,揶揄地看向宁晋:“说臣荒于政务、骄奢淫逸,臣认;沉溺男风么,臣…也认。主公觉得,该如何小惩?”

宁晋捉住何湛的腰带就将他扯近,一手扣住何湛的颈部,就亲了上去。何湛并不怎么好受,这吻里头颇有惩罚的意味。

宁晋移开唇,额头抵着何湛的额头,说:“小惩大诫。”

“小惩有了,主公要臣大诫什么?”

“离那个莲笙远一些,孤很讨厌他。非常讨厌。”

何湛笑了声:“不诫荒于政务?不诫骄奢淫逸?”

“一切有孤在,叔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何湛觉得宁晋很有做昏君的潜质,这个潜质就被他一不小心挖掘了出来。

何湛脱开他的掌控,理了理衣袍,捡起不小心遗落在书案上的草蚱蜢,说:“小惩也惩过了,主公要没有别的事,臣就…荒于政务骄奢淫逸去了。”

瞧何湛这副放荡不羁的样子,宁晋哪里肯放他走?他冲出来就截了何湛的去路,拽着他就给按到书案上。他手劲不大,却刚好能制住何湛:“叔想荒于政务骄奢淫逸的话,在这里不好么?”

何湛没有生气,调笑起宁晋:“你可刚刚因沉迷男风罚了臣。”

宁晋从容地扳过何湛的脸,望进他的眼睛里,说:“沉迷孤可以,其他人不行。”

宁晋手扶上何湛的腰:“为什么留下那个小子?”

何湛:“长得挺好看的,赏心悦目。”

宁晋:“…真心话?”

何湛弯着唇,反问:“不是吗?”

宁晋的心仿佛被扎了一下,缓缓放开手。何湛直起身,回头就看见宁晋怨怨地瞪着他。

何湛半坐在书案上,失笑道:“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宁晋说:“孤说了,孤讨厌他。”

“恩…这件事,臣会顺着主公的心意去处理的。”何湛抓起书案上的一个折子,举到宁晋面前,“韩广义的折子,上头还有将军印,是玉屏关出了事?”

宁晋听何湛会顺着他的心意,心中大悦,手勾住何湛的腰带。他也没多想何湛为何会突然关注起玉屏关的事,答道:“阿托勒咽不下那口恶气,近日骚扰靖国边境,现在韩广义已经跟阿托勒交过几次手了。相信过不了太久,会有一场大仗要打。”

“主公会怎么做?”

“韩广义擅长对付阿托勒,让他去做就好。仅仅是阿托勒的话,不足为惧。”

何湛止住他乱摸的手,说:“那主公继续看折子,臣这个草蚱蜢才编了一半。”

“叔留在这里,好不好?”

何湛最受不了宁晋这样说话,立刻缴械投降。他仰头亲了亲宁晋的嘴唇。何湛甚少有这样主动的时候,宁晋更加愉悦,可不等他再多尝一口,门口传来一声突兀的瓷器碎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