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是两年前,这位公子,劝你不要问,且按着规矩办。”大夫将那锭银子放在他手里,道:“出街右拐直走到大道,再右拐一直往前便是刺史府。公子,夫人,早去早回,等您做生意呢!”
此事里里外外都透着古怪,谢凝出了店门便小声问道:“现在怎么办?那孩子不能见死不救,那可是……”
是朕的子民呐!
“稍安勿躁。”陆离道,“我先送你回去,再想办法。”
谢凝摇头:“你去找药,我自己回去便可。”
“不行!”陆离断然道,“如今身份不同,你决不能单独行动,任何时候都不行!”
谢凝执拗不过,只好被陆离送回城外马车去,陆离交代了黄奎几句,黄奎将马车赶到僻静的湖边,迅速离去找伤药。
马车里,男孩的脏兮兮的脸上毫无血色,不时痛得呻1吟。谢凝本在湖畔喂着青驴吃草,听到男孩的声音,便回到车上,将水囊里的清水倒在手帕上,轻轻地蘸在男孩的嘴唇上。
男孩仿佛迷糊地睁开了眼睛,却黯淡无光,根本不能辨人,也不知是痛糊涂了还是怎么的,他喃喃地叫道:“娘……”
谢凝瞬间一怔,而男孩只是叫了一声便又晕过去了。谢凝良久才回过神来,轻轻地叹了口气,望向来路。
这黄奎怎么还不回来呢?
陆离便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眼底涌上心疼。他知道,他的谢九娘,触景伤情了。
好在黄奎去得不久,很快将伤药取回来给男孩敷上,又喂了丹药。见谢凝担心,黄奎又道:“夫人,您别担心,这孩子的身体不错,虽然肋骨断了,但很快就能好的。”
“嗯。”谢凝点头,“赶路吧。”
说着便在马车里坐下,守着男孩。
因男孩的伤势较重,谢凝又十分在意这男孩,陆离便让黄奎慢了赶路的动作。马车慢慢悠悠地往前走着,晚上找到小镇便住下,谢凝忙着照顾那孩子也不甚在意。结果第三天上午,陆离忽然将她叫下来,说要换马车。
谢凝下车一看,路边不知何时停了一队总共五辆马车,四辆都是人力推的独轮车,一辆较为宽敞华丽的油壁车。车队里有十个壮汉贩夫,见了人便叫道:“公子,夫人,总管。”
这是……谢凝大约猜到陆离要做什么,也不多话,只是叫人将男孩搬到油壁车上。车里铺着厚厚的虎皮毯子,十分温暖柔软,黄奎刚将男孩放下,男孩便哼哼了两声,缓缓地睁开眼睛。
“你醒啦?”谢凝欢喜道,“孩子,你还有哪里疼?可有不舒服的么?饿了么?渴了么?”
“我……”男孩惊慌道,“这是哪里?我还在楚州么?你们是谁?”
谢凝忙伸手按住他,柔声道:“你别慌,我们不是坏人。你在楚州被官兵打伤了,我家夫君救了你。你可有哪里不舒服?我们弄不到抓药看病的文书,只能胡乱给你治。”
男孩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显然清楚自己的肋骨受了伤,休息了两三天,他骨折的肋骨也好了不少。然而人安全了,男孩却不知为何更紧张了,问道:“马车……这是要去哪里?我要下车,我要去楚州……”
说着便挣扎着起来,要下车去。
“哎!你身上有伤,不能乱动的!”谢凝忙伸手去拉他,男孩已将车帘撩起,看到前方的推车却一愣。
就这一愣之间,谢凝已按住了他的肩头,道:“快回到车里来,你的肋骨还没长好,怎能如此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