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凤凰诏 蓝艾草 2565 字 6天前

谢羽才得了崔晋的回护,看他被一弟一妹围攻,当下笑道:“四殿下三公主真的不必逼周王爷,他根本都不进猎苑的,方才若非小的多事载他进来,恐怕此刻他还在长阳殿里烤火呢。四殿下若是真不信方才那一箭是小的所射,不如咱们比比箭法?”

崔煦目光在她面上扫过,但见她双眸含笑,镇定从容,毫无心虚怯懦之意,不禁暗道:难道真是这丫头所射?

崔晋箭术如何,关系到他的身子是否康健,是否哄骗魏帝。他到底是魏帝对外宣称的病体入骨,还是心机深沉之辈,以病重为由骗取魏帝的宠爱,崔煦极想考证清楚。

“姑娘若是不怕,自然可以。”

谢羽笑道:“方才载着周王爷过来,他在马上碍手碍脚,影响小的箭术。不如四殿下的侍卫借匹马给周王爷,小的好专心跟四殿下比试?”

“这有何不可?”

崔煦吩咐一句,立即有侍卫腾出一匹马来,又扶着崔晋上马,但见他双脚虚浮无力,下盘不稳,上马认蹬都不是很利索,崔煦心中不禁越发的怀疑实情。

等崔晋上了马,谢羽便道:“王爷稍安,待小的跟四殿下比试一场再回。”

崔煦这会儿倒有点吃不住了,再瞧谢羽坐骑神骏出彩,就算是放在猎苑里也是罕有的坐骑,可没听说魏帝赐过周王好马的。

崔晋轻笑:“既然你这丫头非要逞能,那就跟四皇弟比试一场,本王正好做个见证。”随着他一声令下,两匹马似脱弦双箭而去,崔晴喃喃:“方才……真的是她射的?”

她自己连强弓都拉不开,谢羽瞧着比她还要瘦,怎么可能有那样精到的箭术?

不管四皇子三公主心中有何想法,但谢羽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有些事情不可随意臆测,按自己的想法轻易下结论。

作者有话要说: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谢羽在飞驰的胭脂身上张弓搭箭,忽然非常感谢谢弦。

在她很小的时候,自有记忆始,谢弦就是位慈母,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的那种。

但是……五岁开始,慈母就开始严厉了起来。

谢弦不再纵容她睡懒觉,想睡到几点起来就睡到几点起来,而是每日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叫她起床,空着肚子跟在她身后跑步,站桩,练拳,拉弓……还有骑马。

那时候,能够拖着灌满了铅的双腿坐在早餐桌上,吃一顿丰盛的早餐,对于谢羽来说就是一天之中最好的享受。

彼时谢羽并不明白,她一个女孩子所学的为何不是绣花写字练琴,而是站桩打拳拉弓……哪怕读读书也不错啊。

现在她明白了,家风使然,读书人家的孩子自小就开始学认字,武将世家的孩子……当然只能先学着磨炼筋骨了。

读书人家的孩子纵使课业不通,也还可以慢慢的花时间去研习,但是武将之家却是拿命在搏前程,稍有不慎便是肝脑涂地,马革裹尸。所以,做父母的对孩子最好的祝福大概就是将孩子的筋骨打熬成铜皮铁骨,箭术独一无二,枪法来去如电,务必能在一招之人击败对手。

谢弦历经父兄战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方面有了阴影,训练起谢羽并不手软,她可以有半日的玩耍时间,但从早起到中午的这段时间都是在练功。对前来寻找她的小伙伴,长春观的人总说:“姑娘在读书。”

到于读书识字,那是晚上临睡之前的功课了。

谢弦此人,在教导女儿一事上从来不肯假手于人,每日练功时间雷打不动,即使自己忙着,也必有身边的人盯着谢羽,以防她偷懒。哪怕去外地也要将女儿带在身边。

冬练三九,夏练酷暑,不知道流了多少汗,十年时间,谢羽总算出师了。

现在,谢羽飞马奔驰在大魏皇家猎苑,不时弯弓搭箭,与四皇子一争高下,才觉得她那些年的汗没白流。

崔晋与崔晴带着一班侍卫紧随其后,欣赏崔煦与谢羽的马上英资。另专门分出来四名侍卫捡拾猎物,回头点数。

比赛一开始的时候,胭脂撒开蹄子窜出去,谢羽在飞奔的马儿之上射箭,崔晴就看傻了眼。

“……居然真有女子箭术好的?”她身姿矫健,纵马如风,火焰一般的马儿载着她如一团红云一般越跑越远,崔晴忽然羡慕不已。

崔晋也是今天才有机会见识了阿羽的骑术以及箭术。他不敢确认的是,这小丫头到底还瞒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本领。

真要逼问,恐怕也问不出什么,还不如以后自己慢慢挖掘。

一个时辰之后,比赛结束了。

负责捡拾猎物的侍卫们将二人的成果分做两堆,远远看去,数量差不多,但等凑近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区别还是很大的。

崔煦的箭法其实也不错了,但是他的准头还是比谢羽差了一点。

同样的猎物,谢羽能够一箭穿瞳,他就能射中身子,两者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我输了。”不必点数崔煦都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了。

只因外祖家是武将世家,梅妃特别注意儿子这方面的弓马骑射,崔煦也是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习,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不知道姑娘是如何练习准头的?”二人年纪相差无几,但准头却差的太多。

谢羽笑笑,神色说不上是感慨还是无奈:“有段时间,我娘天天顶着果子给我当靶子。”她如果不想伤到谢弦,就只能拼命练习准头。

而穆奇来找她出去玩的时候,她跟着一帮穆寨小伙伴在山间玩耍之时,总是随身带着弓箭练习。

“疯子!”崔煦听的目瞪口呆,他很难想象让梅妃头顶果子站在那里给他当靶子练习。

她娘绝对是个疯子!

崔煦默默往后退了两步,离谢羽远一点,免得她也染上了她娘的疯病。

他一个皇子,只个疯子生的丫头有什么好计较的呢?况且——证明了崔晋并未隐瞒自己的病情,不是以病博取圣宠就够了。

崔煦对谢弦的评价,又何尝不是当时谢羽的内心感受呢。

哪有这样训练的?万一她失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