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2 / 2)

菩珠 蓬莱客 2953 字 22天前

尉迟胜德哪里肯听他的解释,咬牙切齿,一手拎着他的衣襟,另手握拳,抬臂便要打来。

阿耆尼王子心中惊惧,哪敢还手,自认倒霉,闭着眼睛咬牙吃拳之时,忽然听到一道声音喝道:“住手!”

他睁开眼睛,见秦王已被人从地上扶起,起先微微佝偻着身体,肩膀微晃,似站立不稳,片刻后,命众人松手,自己抬臂,压了压方才那被马蹄踏过的胸骨部位,皱眉似在忍痛,待那疼痛过去之后,终于自己慢慢地站直了身体,随即命尉迟胜德放开阿耆尼王子,说道:“来者便是客,何况他非有心,不可为难!鲁≈上,本就万事难料,倘若有个意外便就怪罪别人,这球还叫人如何打下去?”

秦王既如此开口,尉迟胜德只能作罢,恨恨地松开了阿耆尼王子的衣襟。

王子惊魂未定地立在场中,看着秦王妃从高台上奔了下来,扶住秦王,慢慢地走出了鲁=艚幼牛军医跟了上去,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比赛虽才进行到一半,但突然出了这种事,比起这场未完的竞赛,众人自然更关心秦王的伤势。

被疾奔中的马匹给一蹄踩中,还踩在胸上,他此刻必逃不过受伤了。轻则断肋,倘若运气不好,也有可能伤及肺腑,而这就是重伤了。

众人等在原地,猜测秦王伤势,议论纷纷,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过后,高台下忽起了一阵骚动,看去,见秦王妃竟回来了,但和方才的打扮有所不同,只见她一身劲装,在几名士兵的随护之下登上高台,站定,举起双手,示意全场静声。

台下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无数双眼睛,齐齐地望向高台上的这位年轻女子。

菩珠暗暗地长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对着台下之人高声说道:“让诸位久等,秦王殿下很是过意不去。他托我向诸位交待一声,他的伤并无大碍,休息一番便可。。”

她说完,又用西域诸国的通用言语复述了一遍,其声清朗,直入人心。

台下发出了一片嗡嗡的议论之声。

这时,疾步奔来一个士兵,到了她的身前,双手高高举起,手中托了一支球杆。

近旁的眼尖之人认了出来,正是方才秦王殿下打球的那支。

她的目光环视着台下众人,待杂声平复了下去,再次开口:“秦王殿下还有一言,他虽下场,但不能叫诸位扫了兴。不但后几日的赛事如常,便是方才这场未完的竞赛,亦不可因他草草中断!他暂时不能上场,那便由我来代替殿下,助诸位勇士,完成今日的氯!”

她一把操起了球杆,面带笑容,快步下了高台,翻身上了骆保替她牵来的红马背上,驱着坐骑,径直入了鲁

全场在短暂的静默过后,爆发出了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欢呼之声。方才还愣在鲁n系牧街露铀媪怂的加入,立刻也复苏了过来,众人争相到她马前,朝她行礼。

她略微点头,示意裁判开球,随即一马当先,朝前疾驰而去。

因为秦王妃的临时登场,毫无疑问,这变成了开赛以来最吸引人目光的一场氯。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鲁n系纳浪一阵阵地涌,连身在坞堡后方的崖头,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李玄度便是在这阵阵声浪的掩护之下,以治伤为名入了坞堡,来到了这里。

他的一支军队,在之前的半个月里,趁夜分批散了出去,此刻已是集结待命。

韩荣昌和张捉等人,在崖下等着他了。他也即将攀索而下,在旁人以为他在治伤的时候,悄然离开。

自然了,他今日的坠马和被马踏胸,亦是故意为之。

那个阿耆尼国的王子,以为是他意外地伤到了李玄度。这个消息,必会很快被传送到胡狐的耳中,从而彻底地打消掉他的疑虑。

而实际上,从竞赛首日于阗国的比赛落败开始,这一切,便全是李玄度的安排。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今日他与尉迟胜德同队,尉迟带着人频频以马匹夹挤王子,等到李玄度落马之时,故意露出一个破绽,王子脱困而出。李玄度算准了王子纵马而来的方向,朝他滚了过去,承受了那一踏而已。

自然了,这是冒了极大风险的一个举动。为此,他提早贴身穿了软甲,并且在马蹄落胸的那一刹那,以旁人无法觉察的角度微微侧身,暗卸去了马蹄落下的大部分力道,这才没有真正受伤。

现在,他成功地瞒天过海,摆脱了监视。

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他受伤不轻,甚至昏迷不醒,而她,将继续代替他,主持后头几日的大会。

他毫不怀疑,在他不露脸的时候,她必能光芒万丈,替他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而他将轻骑北上,化作一柄利刃,朝着敌人的心脏,发动一场致命的攻击。

现在他必须得走了。

他回过头,朝那声浪涌来的方向再次看了一眼,随即掉头,攀着岩索而下,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崖头之下。

而就在这一时间,在鲁n希当来自西域各国的数千之众被秦王妃的风采倾倒,争相为她欢呼喝彩之时,在附近的角落里,有个高鼻深目、打扮如同寻常西域之人、看着亦是毫不起眼的男子,他双目凝定,和旁人一样,也在默默地追随着场中的那道倩影。

她出尽了风头。

高贵的身份,倾城的容颜,说着流利的西域语言,驭马纵横鲁k浑身上下,熠熠生辉。举手投足,充满了迷人的风采。

没有哪个男子,能抵抗这种无敌的魅力。

他自然不是第一日认识她。但此刻,当目睹这样的她,在他的眼中,亦现出了惊艳之色。

但在这抹惊艳过后,他心中又隐隐觉得,事情仿佛有些不对。

他还不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这只是一种直觉罢了。

而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