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不按常理出牌,陆千羊被他搞蒙了:“什么?”
难不成,还要她去演戏?她一狗仔队出身,当了经纪人就已经够惊世骇俗了,哪好意思去插足演艺圈呀,这点自知之明陆千羊还是有的。再说,《定北侯》选角早就满了,她连连摆手:“我哪有什么演技,唐天王不用开我玩笑了。”
唐易笑得春风似剪刀:“演我的洗脚婢,不需要演技,会端茶倒水洗脚捶背就够了。”
陆千羊一脸假笑僵在脸上。
端茶倒水,洗脚捶背,她脑子里,脑补了一系列画面,然后,陆千羊阵亡,不是装傻,是真傻了。
唐大爷立刻起范儿了,抬起他金贵的大手:“羊儿,还不伺候爷进场。”
爷?爷你大爷的,爷你全家!当然,陆千羊没胆子喷唐天王一脸唾沫星子,眼珠子一转悠,她抱起肚子,一咬唇,作势气若游丝:“我肚子疼。”弯着腰,抱腹,陆千羊立刻憋红了脸,说,“人有三急嘛,要不唐天王你先进去,我断后?”
这戏,说来就来,这只羊,倒也有做台前的天赋。
唐易笑着,二话不说,直接提着陆千羊的衣领进了场。
陆千羊一路撕心裂肺:“唐天王,注意形象啊,这里都是记者。”
“男女授受不亲,唐天王,人家还是黄花闺女的。”
“唐易,你丫的放我下来!”
“再不松手,我喊非礼了!”
“非礼啊!”
唐易大笑出声,心情愉悦极了。这头羊,真是有意思极了。
天阴,雨将下不下,风吹树叶,漱漱作响,偶尔,雷声滚滚,乌云笼着天,没有半点明亮,这样的天气,似乎确实不太适合约会。
阮江西却心情很好,满脸笑意,昏昏暗暗的天,她眸中,却明亮璀璨,牵着宋辞的手,她说不想坐车,宋辞便由着她,踩着满地的落叶,穿过一条一条巷子。
忽而,相机快门的声音十分不识趣地传来,阮江西轻快的步子顿了顿,唇边笑意敛了敛。
宋辞将她揽在怀里,吻她:“不喜欢?”
她是艺人,这样毫无伪装地走在大街上,被偷拍,其实意料之中,阮江西有些气馁:“我们应该乔装的。”
宋辞理了理阮江西被风吹乱的发:“我们去车里。”
阮江西摇头,抱着宋辞的手,她对他抱怨:“我不喜欢他们把你的名字写在娱乐报刊上。”
宋辞的名字,比较适合出现在金融报纸上,他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能作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阮江西眉头拧得更紧,语气郁闷难抒:“更不喜欢成群结队的女人盯着报纸上你的照片,觊觎你的美色。”
语气,很烦躁,有些酸。
平时的阮江西,云淡风轻惯了,这幅锱铢必较的模样,宋辞喜欢得不得了。嘴角拉开大大的笑意,揉了揉阮江西紧锁的眉:“第二个理由十分好。”
宋辞这么夸赞着,阮江西眸染疑雾。没有多做解释,宋辞牵着她,往回走,停在街边绿化带前。
“她不喜欢你拍我,我也不喜欢见报。”
宋辞突然开口,只说了一句话,不怒而威,明明魅惑的容颜,却透着致命的危险。
半人高的灌木丛后面,缓缓露出一个脑袋,男人戴着鸭舌帽,黑框镜,脖子上,挂着一台相机,战战兢兢地从绿化带里走出来,颤着手取下相机:“我、我……我这……这就删了。”
狗仔君发誓,他真的是凑巧拍到的,绝对没胆子跟踪。
然后,狗仔君很自觉地删照片,别提心里多肉疼了,他刚才拍到了好多亲热照,还拍到了宋少的正脸照,绝对张张都是头条,删的时候,心疼得手都在抖。
“等等。”
狗仔君手一顿,头上豆大的汗没停,抬头看这位最近频频出现在报纸上的女艺人。真的和传闻的好不像,清贵温和,很好相处的样子。
阮江西问:“可以给我看一下你拍的照片吗?”
语气,很礼貌,很温软。
演艺圈好久都没有这么有气度的艺人了,狗仔君连忙递上手里的相机,然后不敢多看,只觉得阮江西身边那位大人,威慑力太强了。
“你拍了很多。”
阮江西说完,狗仔君冷汗淋漓,有点悔不当初,不想,阮江西又说了句‘谢谢’,狗仔君震惊了,实在被阮江西的教养给征服了。
阮江西看得很仔细,一张一张看过去,嘴角一直挂着轻轻浅浅的笑,她说:“镜头可以再拉进一点,可能因为离得有点远,有一点点模糊。”她抬头,笑得清雅,“不过最后一张拍得很好看,谢谢。”
狗仔君被这一番客气有礼的话,搞蒙了,十分得无地自容,连连摆手:“不谢不谢。”他背后一直冒冷汗,虽然阮江西脾气好,不过她身边那位一看就是心狠手辣的。
“宋辞,我忘了带相机。”阮江西笑着摇了摇手里的相机,对宋辞说,“这个不错。”
“你喜欢就好。”
然后,宋辞抱着阮江西走了,阮江西抱着相机走了,狗仔君待在原地,风中凌乱了。
小路前头,阮江西举着从狗仔那里顺来的相机,走到宋辞前面,倒退着走,举着相机对着宋辞,她笑着逗他:“宋辞,你笑一个。”
宋辞没有笑,看着笑靥如花的阮江西,只想把她抱进怀里亲她,盯着阮江西的唇,视线灼热。
阮江西对着相机,调了几下,抬头十分认真地叮嘱宋辞:“宋辞,要看镜头,不要盯着我。”
宋辞很听话,看着镜头,唇角扬起,浅浅笑意,眸中,满满都是阮江西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