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陆小厮就去倒茶了,这一脸的谄媚!
阮江西问:“今天星期一,你应该很忙,怎么有空过来?”
“我休假,可能要休比较长一段时间。”顾白坐在阮江西左边,顺其自然地把脚搭在凳子上,“我私自盗取他人病例,虽然赢了官司,不过还是被法官大人吊销律师执照了,所以来投奔你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好似无关痛痒。
阮江西微微抿了抿唇:“如果叶以萱真的整容了,她的病例应该被保密得很好,你怎么盗取的?”
顾白懒懒往椅子上一靠:“老爷子弄来的,至于方法,”扯扯嘴角,语气习以为常,“我猜不是抢就是偷。”
对于顾爷那点偷鸡摸狗杀人放火的手段,顾白见怪不怪,总之,顾家寨子里出来的,除了阮江西之外,都喜欢玩阴的。
顾白,顾白他爹,都太明目张胆,太任性!阮江西正经又严肃:“就算没有病例你也会赢官司,你太不把你律师的执照放在心上了。”
律师执照?说真的,顾白真当玩票,倒是有理有据:“谁让那个女人欺负咱顾家的人,自然得往死里整,你不用替我可惜,周法官那只狐狸舍不得我这张嘴,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阮江西无话可说了,那位周法官她也见过,去过顾家,对顾白的父亲有点恭恭敬敬,对顾白更是唯唯诺诺,只怕也如顾白所说,不大多久,周法官便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顾白抬起眸,收起了玩世不恭的闲散,“老头子弄出来的那份病例是假的。”
阮江西微微惊愕:“假的?”
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掉叶以萱的病例,还能精算好所有人的举动,运筹帷幄,步步为谋,阮江西只想到了一个人。
阮江西一点就通,顾白也不拐弯抹角:“具体细节你应该去问问宋辞。”
比起阴险,顾白觉得宋辞丝毫不输于他,不仅阴险,还狠辣,这样的男人,才最危险。
他并不多说,阮江西对宋辞甘之如饴偏爱得很。
“顾白,”
阮江西喊了他一句,迟疑了一下,顾白立刻坐正了,直接接过话:“不要说谢谢,你的户口还在顾家呢,再跟我见外,顾老大百年之后,遗产我一分也不分给你。”
顾白总说,江西啊,你进了我顾家的门,就是我顾家的人,顾老大的财产你我五五分。
若是阮江西惹恼他了,顾白总是威胁一分都不给她,让她连嫁妆都没有。
这种恐吓言论,顾白从成年之后便总在阮江西耳边重复,哪里有半分威慑,倒是每每都惹得顾辉宏气得想一枪崩了顾白这个不孝子。
阮江西笑,对于顾辉宏的财产她不置一词。
顾白看了看时间:“几点结束?”
“还有一场戏就可以收工。”不到六点,时间刚刚好,他家宋辞说过,最好六点前回家。
不外宿,不晚归,不出差,不加班,此乃宋家家规,用陆千羊的话来说,就四个字:霸王条款!
阮江西的心思几乎全写在了脸上,顾白不点破,却说:“今天和我一起回顾家,你好久没回去,老头子一直念着你,今天他五十大寿,你这半个顾家人说什么也要到场。”
顾白说得义正言辞,合情合理,不愧是律师。
阮江西有点无奈:“顾白,顾伯伯半年前就过了五十大寿了。”而且在这之后,又过了一次,加上这次,今年的五十大寿统共办了三次。
似乎,顾家这一老一小,并不擅长找别的理由,每次想阮江西回去,就办寿。
顾白理所当然,非常自然地陈述缘由:“没办法,老头子不服老,永远50。”
阮江西无言以对,只得点头。
顾白这才满意了,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得跟她聊着,多半是他在说,阮江西在听,偶尔应一两句。
陆千羊过来:“江西,去补补妆,到你了。”喊完话,端着杯从导演那里顺来的茶递给顾白,陆小厮招待很周到,“顾律师,来,喝茶。”
顾白很绅士:“谢谢。”
阮江西去开工,陆千羊坐到她那个位置,拉着椅子靠过去:“江西还要好一会儿才能收工,顾律师要是无聊的话,我陪顾律师说说话解解闷。”
顾白笑得清朗:“好啊。”
自打顾大律师反咬叶以萱一口将黑得说成了白的,硬是只凭一张嘴把叶以萱搞得名声狼藉之后,陆千羊对顾律师的崇拜便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陆小厮很善解人意:“顾律师想聊什么?”
顾白想了想,拉长语调兴致勃勃:“那我们聊聊宋辞好了。”
知己知彼啊!陆小厮很后退,立刻投其所好:“我跟你说啊,宋辞那个暴君……”
然后,滔滔江水绵绵不绝,谈话内容,多半是陆千羊对宋暴君的控诉事项,比如宋家家规一二三,比如阮江西接戏准则一二三,阮江西使用替身规则一二三……
休息区那边,顾白与陆千羊相谈甚欢,片场这边,唐易盯着某人,自言自语地蹦出一句:“这只狗腿子。”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一边的经纪人云里雾里,不知道唐天王想要表达什么,也看了看休息区那边相谈融洽的两人:“你说千羊?没有啊,我觉得千羊和那位顾律师挺合得来的。”
唐易从鼻腔里哼出一句:“没事找事。”
“……”经纪人不搭话,觉得唐天王才是没事找事。不知道哪里飘来一股子酸味。
“我看她是太闲了。”唐易收回快要瞪出来的眼珠子,吩咐经纪人,“你去给她找点事做。”
“啊?”
唐天王想要干什么幺蛾子啊?经纪人云里雾里。
唐易已经没有耐心了,几乎是吼过去的:“去找点事给她做,省的她到处勾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