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么重重一坨毫无防备扎进顾白怀里,他被撞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稳住了重心,拂着宋胖的白毛:“还是我家胖狗热情。”
宋胖叫得更热情了:“汪汪汪!”用鼻子拱顾白的手,它求带走,求抚慰,求疼爱。
顾白抱着它坐在路灯下的木椅上,把它放在另一头:“你是来迎接我的?”
宋胖哀怨,用爪子挠椅子,爪子上还沾了几片绿萝的叶子,是刚才被扔出窗户时蹭到了。
顾白失笑:“是那个可恶的家伙把你扔出来了吧。”
那个可恶的家伙,除了宋辞大人,也没有谁了。
宋胖张牙舞爪,好激动:“汪汪汪!”
顾白戳它的肚子,教训它:“下次用你的爪子挠他。”
“汪汪汪!”挠他挠他
顾白笑出了声,背靠着木椅,抬头,看着毫无星子的天,眼眸里,昏暗无光。
今夜格外得冷,是要下雪了吗?顾白突然喃了一句:“江西她最怕冷了。”
宋胖也跟着哼哼唧唧,有点小悲伤。
沉默好一会儿,风吹了又停,顾白将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系在宋胖的脖子上,打了个很丑的蝴蝶结,然后夸它:“帅惨了。”
宋胖扒着脖子上的围巾,叫唤:“汪!”它不喜欢,挡住它美丽的白毛了。
顾白戳它:“没良心的东西,居然嫌弃你小爷。”
“汪汪!”
顾白又戳它肚子:“她睡了吗?”有些迟疑,皱眉,“你说我要不要进去?”
“汪汪!”
顾白低头跟它大眼瞪小眼:“再叫一声我就进去。”
如果这样的话,他可以当做是天意难违,打扰到阮江西也怪不得他。
结果,宋胖直接躺尸,露出它肥嫩的肚皮,一声不吭地装死。
连天意都不帮他呢。
顾白耸耸肩,把宋胖扔下木椅:“这么不配合,明天就把我家隔壁那只金毛配给你。”
那只金毛,体重是宋胖的三倍!逢人就竖毛。
宋胖仰天哀嚎:“嗷呜!”
顾白笑着踢了踢它,然后去车里拿来一包火腿,拆了一根喂它:“你看,还是我对你好。”
宋胖只顾着吃,还顾着看顾白手里剩下的火腿,然后脖子上的围巾被取下,挂上了一个礼盒,还用丝带缠绕了三圈,打了个蝴蝶结。
金光闪闪的盒子,好漂亮,宋胖用爪子去挠盒子。
顾白喝止:“不准弄坏了,不是给你的。”
“汪汪汪!”
“这是给江西的。”顾白一边喂它,一边耳提面命,“太晚了,她可能睡了,你明天偷偷给她,别让那个可恶的男人看到,天冷了,你要让她天天带着,这是暖玉,可以暖身。”
这只狗跟了阮江西那么久,被她那样宠着,多少通点人性。顾白细想,又觉得他这种想法有些好笑。
“汪汪汪!”
宋胖只顾着吃,吃得很嗨很嗨,摇头晃脑,甩着脖子上的盒子一荡一荡。
怎么看,这只胖狗都不像靠得住的,只是,天色已晚,雪将下,顾白别无他法,只能再三叮嘱这只狗:“吃了爷的东西,要是事情没办成,爷就炖了你。”
宋胖仰天长啸:“嗷呜嗷呜!”
炖这个字眼,宋胖显然是秒懂了,然后它拔腿就跑了。
忘恩负义莫过于此!
顾白笑着摇头,用围巾遮住了半张脸,沿着路灯往回走,一地落叶,铺在地面拉得斜长的人影上,天气有点冷,他眼眶有些红了。
电话铃响,顾白看了一眼,放在耳边,嗓音懒懒无力:“什么事?”
电话那头,声音中气十足:“臭小子,你在哪?”
一听这粗鲁的口气,无疑,是他家做惯了地痞流氓的老头子。顾白将电话拉远了距离:“在温柔乡呢。”
顾爷火气说来就来,河东狮吼直接震了手机三震:“滚你犊子!老子那块蓝田暖玉你看见没?书房最下面抽屉里那块蓝色的玉。”
哦,原来是寻宝贝来了,鼻子真灵,这么快就找来了。
顾白很坦白:“看见了。”
顾爷顿时激动了:“你拿了?!”
顾白轻轻松松毫无负担的语气:“不就是块玉。”
“不就是块玉?”顾爷嗓子眼像被堵住了,一字一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呵呵,不就是块玉?谁不知道顾爷爱玉如命,是个骨灰级玉石收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