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是她亲手把人推下水。”宋谦修冷睨着阮江西,语气带着威严,不容置疑,“你不认也得认。”
有人哼了一声:“谁看见了,站出来看看。”
这开口的,于景言,随即,他身侧的于景安也附和:“我可没看见。”
随即,便没人吭声了。
宋辞不表态,谁敢随便下定论。旁观的人等看向宋辞,只觉得寒冬腊月冰天雪地。
宋谦修睃了叶宗信夫妇一眼,他们却不再出声,似乎欲言又止。
“咳咳咳……”
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所有人的视线望去,于景致深吸了一口气:“先送医院。”
所幸,人命保住了,否则,必然是一场腥风血雨。
“如果是她,”宋谦修语气愤然,丝毫不见缓和之色,“我宋家绝对不会放过她。”
显然,宋家要深究到底。
顾白不慌不忙地走近:“我是她的律师,她有权保持沉默,也有权控告你诽谤。”话后,顾白径直走到阮江西身侧,语气不见了半点刚才的犀利,柔软得不可思议,“有没有哪里受伤?她是不是欺负你了?”
阮江西沉默着,眸子静止,落在宋辞脸上,对外界毫无反应。
“江西,说话,他们对你做什么了?”顾白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脸,轻声地安抚,嗓音几乎都不太敢用力,“别怕,谁也别妄想诬赖你。”
即便是她推的,又如何,顾白早便打定了主意,他不管是非黑白人命关天,他只管阮江西相安无事。
“江西。”顾白轻喊了一声,心疼得厉害,阮江西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让他有点心慌。
“宋辞。”
阮江西突然开口,声音艰涩紧绷,有些暗哑,身上的外套滑落,身影单薄,肩头有些消瘦。
“宋辞。”她又喊了一声,抬脚,走得很慢,站到宋辞视线最近的地方,视线交缠,阮江西说,“我没有推她下水。”
没有迟疑,宋辞说:“我知道。”
阮江西抬眸,痴痴地看他:“不过,我也不想救她,”一字一字,缓缓沉沉,说,“我想她死。”
宋辞的眸,此刻突然翻滚了光影,凌乱得一塌糊涂。
她说:我想她死……没有解释,没有开脱,她承认了,她的余罪。
宋谦修抬手便挥向阮江西的脸:“你——”
手在半空中被擮住,宋谦修抬眼,对上宋辞凛冽的眸子:“我的女人,轮不到你来教训。”
甩开宋谦修的手,宋辞拉着阮江西,直接转身。
宋辞啊,还是舍不下阮江西,不管罪责,终归对她是狠不下心的。
“宋辞。”
唐婉突然喊住他,溺水的嗓音嘶哑,她一字一顿:“叶、江、西。”
宋辞突然顿住了脚步。
唐婉捂着胸口,苍白无力的声音,却字字铮铮:“宋辞,她是叶江西,对你,”重重咬字,“她是蓄意而谋。”
宋辞猛然回头,满覆寒霜的眼,灼灼盯着唐婉,久久之后。他捡起落在地上的外套,披在阮江西身上,并未回头看,而是深深凝着她眼眸:“她是谁,不用你来告诉我。”
自始至终,宋辞牵着阮江西离场,紧紧拽着她的手,直至手心出汗也没有放开过。
宋应容走至顾白身侧:“不追上去吗?我有预感,好像要出大事了。”
顾白望着阮江西消失的方向,怔怔失神:“宋辞如果舍得……”
话,突然而止。
也许,他也是知道的,没有如果,所以,要点到为止。
夜深,风冷了,今日的晚上,毫无星子,前几日下的雪还未消融,脚踩上去簌簌作响。
宋辞走在前面,脚步慌促,很快,他没有回头看她,一眼都没有。
“宋辞。”她喊他,踩着宋辞踩过的雪地里的脚印,有些吃力。
“不要说话。”他还是不肯回头看她,只是紧紧抓着她的手,在这冰天雪地的严冬里,手心却全是冷汗。
“宋辞。”
还披着宋辞的外套,只穿了单薄的礼服,她瑟瑟发抖着,唇色惨白,却不知厌烦地一遍一遍喊着他的名字。
“宋辞。”
“宋辞,我——”
宋辞突然回头,握住她的肩,几乎嘶吼:“不要说话!什么都不要说,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他在怕什么呢?他又知道什么呢?
那些费尽心机掩藏的丑陋,终于还是被揭露,这样让人毫无防备。
阮江西张张嘴,喉间艰涩,久久,她喊他:“宋辞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