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家寿宴不欢而散之后,宋家便向阮江西提出了诉讼,以涉嫌蓄意谋杀为由,当事人阮江西及所在的娱乐公司不曾发表任何声明,由代理律师事务所全权处理,次日,顾白律师便以诽谤罪向唐婉及苏凤于提起诉讼。
y市风云已过三日,满城风雨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然而锡南国际却毫无所动,沉默得不禁让人产生揣度,是否是宋少大人识得最毒美人心,从此妾心不改,君心转移。
对此,锡南国际上下,三缄其口,连日来,阮江西三个字都无人敢提一嘴,生怕传到了太子爷的耳朵里,那被解雇还算轻的。
连着三日,宋应容亲临锡南国际,想来是y市市风好,这领袖大人闲情逸致好悠闲,翘着个二郎腿,坐在锡南会所的手工定制老板椅子上:“恒心不错,每天准时报道。”
顾白懒得与她胡侃,开门见山:“让宋辞出来见我。”
连着三日,顾白将h市都翻了个底朝天,
宋应容一脸老生常谈的样子:“顾律师,还是那句话。宋辞不在公司。”
顾白闻言,二话不说,直接起身就走,宋应容喊住他:“顾律师今天不打持久战?”
前两日,顾白可是守了几个小时再走,当然,宋应容同志也十分坚定地镇守在岗位上。
秦江总觉得,宋市长若不是闲得蛋疼,就是故意在守株待兔。
顾白回头:“我不喜欢曲线救国。”看向低头不吭声的秦特助,“转告你老板,老子不稀罕和他玩三顾茅庐。”转身,不想多言。
曲线救国?三顾茅庐?
秦江正要好好细究一下,却是宋应容没沉住气,从老板椅上起来:“顾律师,我们有话好好说。”
秦江越来越觉得,宋市长醉翁之意不在酒。
顾白顿住,望着休息室紧闭的门,语调刻意提高,带着几分挑衅:“江西在医院,你不去照料,也自然会有人去鞍前马后。”
顾白话落便转身走人,只是才走了一步,休息室的门便应声而开了。
“她怎么了?”
急促,慌张,是宋辞的声音。
果然,阮江西还是宋辞的死穴。
顾白回头,瞟了宋辞一眼,十分傲娇地哼了一声:“老子不想告诉你。”说完一扭头,直接甩宋辞一个后背,看都不看他一眼,姿态大爷得很。
宋辞几乎一秒都没有迟疑,抬脚就往外走。
毋庸置疑,宋辞是要去医院鞍前马后吧,虽然秦江不知道宋老板和老板娘闹了什么大矛盾,居然让宋老板耍了足足三天的性子!不过可以肯定,老板娘耍耍苦肉计,宋老板应该会乖乖就范。
不会真是苦肉计吧?!
秦江不好揣测,赶紧上前,提点一句:“宋少,您多少换身行头再去啊。”
想他宋辞,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一张脸,三天没出办公室,如今这般样子……秦江偷偷瞟过去,皱巴巴的衬衫,乱糟糟的头发,影沉沉的黑眼圈,以及下巴冒出的胡须……
分明这么一副颓废到不修边幅的形象,秦江就算站在男人的视角,也不得不承认,宋老板还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帅。
宋辞直接无视了秦江,脚步急促就走了。
好吧,宋老板不用换行头也能美得颠倒众生。秦江赶紧跟上去。
宋应容笑了笑:“顾律师好本事啊,宋辞可是在里面待了三天都没走出来一步。”
顾白不说话,很不想承认不是他好本事,而是宋辞在阮江西前没能耐。
宋应容靠着沙发,交叠着两条修长的腿,略带好奇地看顾白:“你怎么笃定宋辞在这?”
若非笃定宋辞在,顾白绝不会日日登门,他可不是会做无用功之人。
顾白指着落地窗外:“那里的宣传海报三天前换成了江西,而锡南国际会所的这间休息室正好对着那张海报。”
他的视线,忽然便柔软了。
宋应容寻着看过去,窗外正对着的,是锡南国际顶楼的巨幅广告海报,上面挂着的人,正是阮江西。
律师就是律师,观察之细微,推测之精准,异于常人啊。
宋应容似笑非笑,弯弯的眸子眯了眯:“恐怕是宋辞刚把自己关进去那会儿就让人挂了江西的海报。”她似真似假地嗔怒了一句,“我家小辞居然还玩睹物思人这么俗套的梗,真幼稚。”看向顾白,宋应容眼带笑意,“还有,江西也是,苦肉计神马的,老掉牙了。”
顾白挑眉:“何以见得是苦肉计?”
“很明显啊,江西要真病了,你怎么可能有那闲心天天来着报道?肯定给江西做牛做马鞍前马后去了。”
顾白不置可否。
宋应容嗤笑:“宋辞关心则乱,根本不过脑子,听见阮江西三个字就昏了头,所以连拙劣的谎话都信了。”
宋市长,果然真知灼见。
顾白夸奖:“你比宋辞有脑子。”
宋应容不以为意:“宋辞是色令智昏,我旁观者清。”顿了一下,宋应容看向顾白,带了几分探究的审视,玩笑的口吻,“不过你也不比宋辞有脑子嘛,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趁虚而入?”
顾白笑而不语。
宋应容抱着手,揶揄道:“我可不认为你是个光明磊落的人。”顾白此人,素来能玩,而且专玩阴的,就拿上次她被举报的案子来说,顾白直接送个女人到韩习床上,照片一拍,对方就乖乖改口供了,这手腕,哪里有半分身为律师的正气凛然。
确实,他非正人君子。
顾白只道:“我对江西一向光明磊落地趁虚而入。”
如此奸诈邪肆的顾律师,对阮江西却坦然得不留余地。
宋应容敛了嘴角笑意,目光凝神,直视顾白的眼:“是舍不得吧,舍不得江西一点点委曲求全。”所以,战战兢兢,毫无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