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于那只红酒落汤鸡的尊容啊,”林灿难以压制体内的兴奋,“拍到了吗?”
红酒落汤鸡?这位姑娘不是苏影后的外甥女吗?有这样落井下石的吗?
“摄像机一直开着,拍到了。”
林灿双手合十,笑得好不欢快:“恭喜你,拿到头条咯。”
“……”这是在怂恿他把红酒落汤鸡的照片曝光吗?记者同志是有点犹豫的,“这不太好吧,要是让苏影后知道的话——”
人家姑娘瞟了他一眼:“谁让你自己发了,没做过转手买卖吗?怎么这么单纯呢。”
记者同志顿时茅塞顿开,然后眉开眼笑了:“多谢林小姐。”
“客气客气。”林家姑娘,也就是叶家外甥女十分不客气地道,“要是真谢谢我,记得选最丑的照片哦。”
“……”记者朋友都不好意思了,“一定一定。”这大家族里,果然是明争暗斗啊。
林灿笑眯眯地给辛勤的媒体朋友递了一杯酒,然后提着长长的裙摆离开,走了几米远,身后有人喊她。
“林灿。”
林灿回头,回了个灿烂的笑容:“继父大人,真巧啊。”
柳绍华站在几米外的距离,灯光落在半边脸上,忽明忽暗:“你们毕竟是一家人,别做得太过分。”
想来是看到她刚才使坏了。林灿笑笑,摆摆手,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你可别抬举我,我可没那个荣幸跟你们蛇鼠一窝。”
柳绍华气红了脸。
林灿心情越渐好,踩着小步子一蹦一跳地跑到柳是跟前,刻意提高了声音:“柳是,如果我和你父亲打起来,你会帮谁?”回头瞧了一眼柳绍华,神色颇为挑衅。
柳是喜静,一个人坐在一边,与周遭的灯红酒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你们不会打起来。”
“为什么不会?”林灿自我认知很明确,“我可不是动嘴不动手的人。”
“柳绍华从来只喜欢来阴的。”
林灿笑出了声,十分苟同:“知父莫若子啊。”回头,果然瞧见柳绍华怔在原地,满脸铁青。
瞧瞧,这就是叶家,父不父,子不子,血脉亲缘全是放屁,光鲜亮丽的表层下,是一滩腐臭的死水。
觥筹交错,灯光斑驳,这夜,月光渐进昏暗了些,似乎要变天了,露天的会场,三十六楼高的建筑,风很大,拂着红酒桌上的香槟百合,空气中,弥漫着酒香,还有微微女人的香水味。
诶,顾白这家伙,走哪里身边都不乏环绕的美人。
“顾白。”宋应容摇了摇手里的酒杯,打过招呼了,便挑个人少的位子坐下。
顾白三言两语便打发了身边的美人,走过去:“真巧啊。”
不巧,叶家这么大张旗鼓,阮江西一定会来,那么顾白就一定会来,她也来了,怎么是巧呢,分明各个都是有备而来。
宋应容只是似真似假地玩笑:“顾大律师还真是艳福不浅。”话语里,终究是少不了几分酸涩。
顾白笑得痞气:“没办法,魅力太大。”他在她旁边的位子坐下,“宋市长怎么有空屈尊降贵了?”
“这不是在体察民情嘛。”宋应容递了杯酒给顾白,“哦,以后要改口叫我宋书记,我调职来h市了。”
顾白略微惊异了一下:“好好的市长不当,跑来做书记,明掉暗降,”语气难得正经了几分,顾白说,“你做了个很不明智的决定。”
宋应容只是笑笑,表情不甚在意:“没办法,h市风流才子太多,市风混乱,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顾白碰了碰她的酒杯,品酒不语。
“对了,你怎么进来的?”宋应容肯定,“叶家绝对不会给你发邀请函的。”
顾白随手一指:“那位美女临时换了我当男伴。”
“巧合?”
顾白颇为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可能那位美女觉得我比她原本的男伴帅太多了。”
“……”宋应容瞠目,果然,是**计,顾白这厮,真是女人的劫。宋应容忍俊不禁:“h市的市风真的该整治了。”
顾白举起酒杯,碰了碰宋应容的杯子:“那辛苦宋书记了。”
宋应容失笑,抿了一口酒:真是个没自觉的家伙!
那边,灯光最亮处,人群聚集,掌声阵阵,叶宗信春风满面,切了生日蛋糕的第一刀,妻女相伴左右,一家人其乐融融,简直羡煞旁人。
这群家伙,戴上了面具,开始狂欢了。
晚宴越来越无聊了呢,宋应容第三次看了看时间:“都这个点了,江西不会不来了吧?”
顾白不疾不徐地切着面前的甜品:“她一定会来的,不然我来做什么?”
这话说的,竟是如此理所当然。顾白这司马昭之心,未免太明目张胆了。
宋应容顺口回了一句:“那宋辞也一定会来。”语气,有些刻意,像是有意不让他痛快。
顾白无关痛痒的语调:“所以?”眼角微微上挑,笑得邪肆,“宋辞要如何,和我有关吗?”
阮江西身边只有一个位置不是吗?宋应容只道:“我觉得你可以功成身退了。”
顾白笑了笑,将那份切好的甜点推到宋应容面前:“你真不了解男人。”他放下刀叉,擦了擦手,“宋辞爱她,所以,他从来都没有决定权,同样,我也没有。”语气,平常又随性,好似一种习以为常。
心不由己,大概是这个意思。
爱情这个玩意儿,永远都爱得更深的那一个,交付出心与灵魂,然后,全权被主宰,没有半点自主权,比如顾白,比如宋辞,也许,还比如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