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安立马喝止:“忘掉你刚才的揣测。”
于景言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平复。
窗外月光,完全被云层遮住,不漏一点光晕,巨大的落地窗,里面倒影出昏黄的暗影,小腹隆起,棉布的裙摆宽松,人影消瘦,嗓音清灵,道:“不要放人。”
电话那头,张晓了然,请示道:“人要处理了吗?”杀人放火,毁尸灭迹,都做好了准备,只等阮江西一句话。
阮江西淡淡轻语:“我不要她的命。”
不要命?那怎么处置?
片刻沉默,阮江西说:“我要她一只手,那只握手术刀的手。”
“我明白。”
挂了电话,她临窗站了一会儿,望着窗外昏暗,眉头微拧,双手落在腹上。
宝宝,不要像妈妈这样,锱铢必较,不择手段……
“江西。”
阮江西回头,宋辞刚洗完澡,穿着睡衣,走过去:“怎么起来了?”探了探她手上的温度,有些凉,宋辞牵着她往房里去,“夜里冷,去床上躺着,睡不着我陪你说说话。”
她拉住他:“宋辞。”
宋辞回头:“怎么了?”
沉吟了许久,阮江西说:“宋辞,我刚才做坏事了。”抓着宋辞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她有些害怕,怕她的宋辞会不喜欢。
宋辞揉揉她皱成一团的脸:“下次让我来,我会做得比你干净。”
像以前一样,她的宋辞,不管不顾,毫无底线地偏袒。
她如履薄冰地小心:“你不问吗?”
宋辞将她抱起来,给她脱了鞋,盖好被子:“我还不笨。”借着灯光看她的眼,“剩下的账,我来算,”
原来,不曾改变,他还是他,是她的宋辞,会不辨黑白不论是非地偏心于她。阮江西看着他,乖乖任宋辞的吻,落在了手上,宋辞很喜欢吻她的戒指。
“你做的已经够了了,那半年,我来还。”
阮江西笑了,伸出手拂了拂宋辞的脸:“宋辞,我们的一辈子,还很长很长。”
宋辞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嗯,那我就还你一辈子。”
气氛正好,如此缱绻,只是阮江西的下一句话让宋辞脸黑了。
她说:“今天你睡沙发。”
宋辞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他是她孩子的父亲,是她的男人,当然要一起睡。
阮江西面不改色,十分义正言辞:“医生说,宝宝六个月大,建议大人分床而睡。”
宋辞一脸不爽,十分想找那个医生好好谈谈。
她连忙闭上眼,装睡!千羊说了:“男人犯了错,就得判刑,跪算盘和顶棉被还算轻的,像宋少这种失联了半年的,是重罪!得判终生!再说了,宋少现在没了记忆,你不能太惯着他,要是太容易尝到了甜头,以后就不知道珍惜了。”
阮江西第一次觉得,经纪人说得有道理。
宋辞已经判了终生给她,跪算盘和顶棉被她会舍不得,那睡沙发好了。
若是叫宋辞知道,是谁在怂恿他家江西,得五马分尸了那人。
且说外面,夜黑风高,正是作案时。
小刘副队接到手下的消息,就立马报告:“楚队,于家来备案了。”
楚立人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立刻安排人准备行动,随时待命。”
小刘副队明白:“是。”又不太明白,支支吾吾地问,“那,这人……救,还是不救?”
楚立人睃了他一眼,一脸‘你还太年轻’的表情:“刚才的电话没听见吗?”
小刘副队想了想刚才电话的内容,有点心惊胆战啊:“听、听见了。”但是,总不能真由着某些人胡搞乱来吧,他可是有道德有责任心的人民公仆。
楚立人瞟了小刘副队一个冷眼:“不照做你兜得住吗?”
“兜、兜不住。”别说他了,就是上头也兜不住啊,那可是宋辞的女人!
“那还犹豫什么,照做就是了。”
楚立人以前还会挣扎一下的,看现在,完全做惯了这等为虎作伥的勾当了,眼睛都不眨一下,完全麻木不仁了。
小刘副队抹汗:“我这就去准备。”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十分忐忑。刚才电话里,锡南国际行政部的张晓只说了一句话:
“一只右手,人没死就好。”
凌晨一点,特种大队全体出动。
凌晨两点,于家三老爷带着一箱子现金独自一人去了码头。
凌晨两点半,于晋文暴露了警方,激怒绑匪,码头枪响。
凌晨三点,于景致被抬进了医院,满身是血,尤其是右手,献血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