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 / 2)

他们拖着木棍实在吃力,唐知综撇嘴,“拖不动就不要了,咱家又不缺柴火,干啥劳心劳力地拖回家啊,累出个毛病得不偿失。”

三兄弟舍不得,好不容易才捡到这么粗的木棍,费了好大的劲从坑里弄上来的,咋能说不要就不要啊,酒幺摇头,“不累。”

“不累你脸上冒的是尿啊,这么粗的木棍,拖回家谁劈啊,你们劈吗?”

酒幺擦了擦脸上的汗,问钱大,“大哥,不拖了?”

不知道为啥,明明没觉得多累,自从他爸出现后就累得不轻,又往前走了几步,实在没力气了,钱大停下喘气,准备歇会接着拖。

“看吧,我就说很累吧,拖不动就别拖,走走走,爸爸带你们捡好拿的柴火。”唐知综捡起脚边拇指粗的树枝,自豪地说,“看见没,这种树枝才是最有用的。”

三兄弟:“……”

唐知综最讨厌干活,他肯捡柴纯粹是为了等刘春玲回话,要不然他才不会感这种脏累差的活儿呢,虽然手里的树枝只有拇指粗,对他来说也很累人了。

大概捡了半个小时吧,唐知综腰酸得不行,刚慢慢扶着腰站起身,就看刘春玲神色焦急地找来了,他立刻直起身,动作太迅猛,差点抽筋了。

富婆就是富婆,拔根毛就够他吃很长时间了,200元,出手越来越阔绰着,这么下去,他稍微勤奋点,两个月就能成万元富翁。

刘春玲额头满是汗,把钱给唐知综欲言又止,唐知综忙着揣钱,没注意她脸上的表情。

“知踪同志。”灌了冷风,刘春玲嗓子干干的,唐知综抬眸看她,脸上尽是感激。

刘春玲鼻子泛酸,喉咙堵得难受,答应李怀玉的事就要做到,她像交代后事似的口吻道,“这可能是我最后次和你打交道了,你要振作,别被生活的磨难所屈服,泄气时多想想战争时期红军的艰苦,他们冒着枪林弹雨为咱创造了安稳太平的社会,咱该活得更精神点才是,社会建设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你读的书多,学以致用,多为社会做点贡献吧。”

钱入兜,唐知综笑逐颜开,斩钉截铁的保证,“春玲同志,我会为社会多做贡献的。”争取多创gdp!

等等,刘春玲说什么了,这是他们最后次打交道?为什么,难道有人发现自己是骗子提醒刘春玲了。

他妈的,钱揣在衣兜里好像有点烫哦。

说完那番话刘春玲就有点心不在焉了,脸色也不好,望着自己的那双眼睛好像有很多话要说,那种想问又害怕问的情绪表达得淋漓尽致,刘春玲的状态,像电视剧里知道丈夫是反派的妻子无声试探和质问,话不多,“我知道了等你主动告诉我”的表情通通写在脸上。

唐知综整个人都不好了,刘春玲不会找他还钱吧?

门都没有。

刘春玲显得有点失魂落魄,离开时多次回头看,唐知综面不改色,直到刘春玲走得不见人了,他拔腿就跟上去,他倒要看看,谁在刘春玲耳朵边说了什么,钱到他兜里钱,别想他拿出来。

刘春玲和几个女知青打了声招呼就直接下山了,路上有个男知青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关怀备至地送她回知青房,唐知综不敢走太近了,李春玲说话声音小,他压根听不清。

刘春玲回知青房后他就打听不到消息了,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先把钱藏起来,不仅他的钱,高翠华藏在床底的钱也得袍出来重新埋。

埋到个特别隐秘的地方,哪怕有人上门掘地三尺都找不到的那种。

他围着屋子,里里外外转圈,这么多钱埋远了不行,必须得在他眼皮子底下,睡觉的房间不行,闹起来,最先冲进的房间就是这间,其他屋子没把锁也不行,假如哪个踩了狗屎运不小心挖出来岂不走大运了。

院坝也不行,地宽,他怕自己记错位置,再有就是要钱的时候麻烦,院子里不行,他又去屋后看,得,更不行。

妈蛋,家徒四壁就是这点不好,连个藏钱的地儿都找不到。

他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时候,钱大他们抱着柴回来了,三兄弟尿性不改!回来就抢茅坑撒尿拉屎……

等等,茅坑…那可是个好地方。

钱大刚拖下裤子,感觉背后有双眼幽幽盯着,不禁回头,差点没被他爸亮得发光的眼神吓死,尤其发现他爸的视线慢慢往下时,他急忙抖了抖,拉起裤子紧紧捂着□□。

唐知综嘿嘿笑了两声,钱大惊恐的捂得更紧了,他正想说以后屎尿不憋着回家,他爸就疯魔似的跑了出去,紧接着,外边响起惊天动地的呐喊,“石磊,石磊哟,石磊…”

钱大:“……”

“大哥,你完了没,我要拉屎,憋不住了。”

第24章 无赖

唐知综喊得嗓子破了都没听人应,直接爬到屋后的小山丘站着喊,震耳欲聋的嘶喊把整个生产队都惊动了,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遥远的树林外有了回应,“幺叔,我来了哦。”

“呼……”唐知综重重吐出口气,总算找到帮忙的了。

来的人是唐石林,他和几个同龄人在村头挖你修路,大汗淋漓地听到好像是他幺叔的声音,仓促的打声招呼就来了。

给唐知综跑腿干活有钱拿,他大哥私底下得了好几角了,难得他大哥不在,他当然要好好表现,争取得到为幺叔服务的机会。

“幺叔,我大哥去大嫂家学手艺了,以后你有啥事喊我,我大哥能做的我也能做。”他比唐石磊小两岁,挣了好几年工分了,力气有的是。

“明天起你给我挑水?”唐知综不挑剔,能干活就行,管他谁呢,“石林,你回家把锄头拿过来,我家地高低不平的,好几次走路差点摔着。”

唐石林看了看他的腿,抬脚就走,“幺叔,我马上给你拿去,还要啥我顺便都给你拿过来。”那天晚上他妈和大哥说话他听见了,幺叔没咋干过活,堂弟们年纪小指望不上,他们做侄子的要勤快点,能帮幺叔的尽量帮,这样不怕幺叔找外人干活把钱给了别人。

他风风火火地来,风驰电掣的去,唐知综又是阵感慨:言传身教,大哥养的儿子真是没话说,古道热肠,孝顺怜弱,对他这个亲叔好得简直没话说。

唐石林回家拿锄头,不忘去村头和队长请假,他跑得汗流浃背的,黢黑的脸上却难掩青春活力,“队长,我今天请半天假行不?”

挑泥的唐大壮抬起脏兮兮的脸,“咋了,是不是家里出啥事了?”

“我幺叔嫌家里的地不平,我先帮他铲平了过来。”唐石林还是个年轻小伙子,说话很诚恳,没有丁点隐瞒。

唐大壮却不高兴了,修路和挖水沟差不多,不计工分,想找几个人干活得磨破嘴皮子才喊得到人,不赶在开春前把路修好,等春种忙起来,谁愿意做这个事。

“谁家地不是上凸下凹的,就他事多,铲地重要还是修路重要啊?”这段小路连着赶集的公路,不知是不是种庄稼挖地挖得太靠路边,这段小路常常塌陷,隔两年就要大肆修补,要不然没法走路,平时还好,不赶时间仔细注意脚下不会摔跤啥的,秋收农忙就不行了,挑粮食回来,稍不留神就摔了,两箩筐粮食撒得到处都是,还不容易堵路,耽误干活的进程。

修路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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