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绍仪眼中的林漫天,就是我们经常吐槽的影视剧白莲花那样,“纯洁可爱不造作,美丽善良苦难多”。这样的女孩子,很容易获取男人的同情心,也很容易让男人不由自主心生爱怜,迫切想要去保护她。
漫天又给唐绍仪讲了几个自己小时候的“苦难与哀愁”,唐绍仪的爱怜几乎达到了极致。他觉得自己无法自拔地爱上了这个女孩,并且在这段不可及的感情中越陷越深。他不敢再表白,就只是想默默陪着她,支持她,并且保护她。
唐绍仪沉浸在自我感动中时,漫天突然开口了,“绍仪哥,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事?”唐绍仪还沉浸在自己的共情之中,他对漫天的苦难感到无比怜惜时,漫天的话并没有引起他太多波澜。
“我知道绍仪哥对我情分不一般,所以我才要告诉你这件事,如果这件事之后,绍仪哥仍然对我心存爱怜,我会毫不犹豫选择你,并且矢志不渝。”漫天的本心是吓跑唐绍仪,这样她也不会有太多愧疚感。她只想离开时,没有任何的牵绊,只想自己走得洒脱一些。她何尝不知道唐绍仪的绵绵情意,但是她自觉蒲柳之质,配不上唐绍仪高华的气度和高贵的出身。如今身子也是残败的,她就更加自愧不如,更加羞愤了。如果她是清清白白的大学生,她倒是愿意飞蛾扑火这一回,可是她不是了,她总觉得跟路星河在一起之后,她整个人都变得不干净了,这是她骨子里的贞洁心在作祟。
“你说吧。”唐绍仪满眼深情,在那月光下,此情此心更显得圣洁。
漫天也就不再隐瞒,她把自己跟路星河的事情简单概括,讲给了唐绍仪听,她眼看着他的表情一点点变化,从怀疑,到不可思议,到恍然大悟,再到有些愤慨,“你说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漫天很认真地点头,“我跟路星河的关系就是这样不堪,所以我这个人也很不堪。”
“你是故意这样说,让我知难而退吗?我知道我不如路星河帅气多金,不如他甜言蜜语多一些,可是你也用不着这样作践自己来逼退我吧。”唐绍仪果然理解错了方向,“我知道你跟路星河关系匪浅,我注意过他对你的眼神,就算你们在一起过,也没有关系,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你的现在,而不是你的过去。”
漫天有些错愕,“绍仪哥,我说的是真的,只是我的同学不知道,他们误以为我的那个所谓的同居男友就是你,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误会。”她摘下来那条项链,“绍仪哥,这个太贵重了,你还是送给你心仪的姑娘吧,我不配。”
唐绍仪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漫天,手里握着那个项链,颤抖不止,“小天儿,你告诉我,你是骗我的!”
漫天摇摇头,“绍仪哥,我没有骗你。”
她看着唐绍仪似乎心情很沉重,他那张如润玉一般的脸上,此时全是汗珠,在皎洁的月光下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她觉得他可能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于是站起身,“绍仪哥,我知道你可能需要时间消化一下这个事情,我先回去了。”
可是,她刚要离开,却被唐绍仪一把拉到怀里,并且被他紧紧抱住,“小天儿,我不在乎,只要你跟他断了,我会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我愿意……”
“你愿意什么?”是路星河的声音。
他的声音传来,漫天被吓了一跳,她用力挣脱唐绍仪的拥抱却不得,“绍仪哥,你先松开,好吗?”
唐绍仪一脸诡异的笑容看着漫天身后的路星河,“路星河,小天儿是我的,你不要妄图夺走她。”
路星河却满不在乎,他也笑了,“唐绍仪,不要以为你肚子里有两首诗就可以泡妞,小天儿早就是我的人了,我劝你最好放开她。你这样一厢情愿,你问过她的意思吗?”
漫天使劲挣脱了唐绍仪箍住她的双手,“我是我自己的,我不属于你们任何一个。如果你们想辩论,你们去广场,用高音喇嘛大声去喊,这样,满世界的人就都知道,我是个祸水,跟两个男人在这里纠缠不清。”她大吼了这几句,朝着宿舍楼的方向去了。
“她都走了,你就别演了,你不就是图她的身子嘛,你这样的花花公子,我见得太多了,少来这里装深情公子。”唐绍仪松开领带,似要与路星河决斗似的。
路星河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旁边的地上,冲过来朝着唐绍仪的脸上就是一拳,“你爱她什么?你知道她的苦难吗?你见过她最脆弱的时候吗?你爱她什么?”
“我爱她的灵魂,你不过是玩弄她的青春,玩完了就弃之如敝履。”唐绍仪擦了一下自己嘴角的血,也回了一拳给路星河,他练过空手道,叁两下就把路星河打趴下了。
路星河一边擦这脸上的血,一边站起来,“灵魂?滚你丫的,知道她来大姨妈会肚子疼吗?你知道她低血糖犯病的时候怎么护理吗?你知道她爱吃什么吗?灵魂,去你妈的灵魂。”
这时,漫天折返回来,她担心他们两个真的会大打出手。然而,她还是来晚了,她赶来的时候,路星河刚从地上爬起来。她心里虽然很腻歪他,可是她还是扶住了他,“星河,疼吗?”
路星河冷笑一声,盯着唐绍仪,“行了,唐少爷,我没工夫陪你玩了。并不是我打不过你,我只是觉得在小天儿这件事儿上,我占了先机,让你一把。但是,如果下次让我看到你纠缠她,你看我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漫天不敢去迎接唐绍仪的目光,她没想到他对路星河会大打出手,把他打成“重伤”。她内心并不心疼,可是路星河风尘仆仆从青岛赶来给她“补生日”的举动,还是感动了她几分。
路星河在漫天的搀扶下,捡起地上的两个手袋,一瘸一拐远去了。徒留下唐绍仪怔怔地站在月光下的湖畔边,满脸沮丧。他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望着那粼粼波光的湖面,闭上了眼睛。
“老婆,咱们回家吧,我得回去上点药。”路星河捂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发出一声“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