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导演不知道是不是不懂循序渐进这个成语，根本没给黎一宁和江原太多的准备时间和沟通时间，一上来的第一场戏，便是男女互动较深的一场。

两人坐在教室里，偷偷牵手恋爱的一幕。

因为是第一次，都有点儿提心吊胆，要表现出少女的那种雀跃和害羞，但同时又紧张，总之……这一幕是小说里他们刚刚说开，在一起的第二天。

导演说完，看着两人：“拍这一场戏没什么问题吧？”

江原停顿了下，浅声说：“没问题。”

黎一宁：“……没问题。”

她就算是有问题也不敢说，更何况这确确实实只是在拍戏，这样一想，黎一宁也就想开了。

……

十分钟后，王导怒瞪着两人：“你们怎么回事？”

“哪家刚恋爱的小情侣看对方的眼神这么有陌生感的？”他看向黎一宁：“黎一宁，你的眼神非常不对，你看江原的眼神不是爱慕和喜欢的，反倒是很讨厌的那种……”

王导停顿了几秒，快速结尾补充：“总而言之，我知道你和江原现在还不算熟悉，但这是演戏，你必须要代入自己进去，把自己当成了女主角，对江原很喜欢，之前轰轰烈烈追人的是你，不是别人，懂了吗！”

黎一宁：“……知道了。”

她连忙说：“抱歉导演，我整理一下情绪。”

王导“嗯”了声，转头看向江原：“你——”

他说了一个字，便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缄默了片刻，王导道：“再融入一点，刚刚情绪不到位。”

江原：“好。”

休息五分钟后再来，黎一宁眼神依旧不到位。

王导已经不训她了。

黎一宁自觉羞愧难当，但她看见江原这张脸，就表现不出来自己的喜欢。

她一想到原主的那些事情，就真的无法对他有喜欢的情绪在。

不过拍戏是拍戏。

黎一宁试图让江原这个人从自己脑海里剔除，特别是那些会让她不舒服的事情，尽量让人融入进来。

王导看向两人：“情绪都不太对，休息半小时吧，不着急。”

他看着黎一宁：“宁宁过来，我给你说说戏。”

“……好。”

黎一宁跟着过去，捧着剧本。

“导演，抱歉。”

王导笑了声：“抱歉什么，其实我就是故意的，想看看你们的关系如何，但这一场戏我算是看出来了……网友说的都不真实。”

他含笑看着黎一宁：“大家都说你喜欢江原，我怎么觉得你讨厌江原呢？”

黎一宁噎住。

她失笑，摇摇头说：“也不是讨厌，就是不喜欢而已。”

王导无语，看了她半晌说：“你还真是直白，就不担心这言论曝光出去？”

黎一宁眨眨眼：“导演不至于这么八卦吧？要真是这样，下次就不跟导演说了。”

王导：“……”

他哭笑不得摇摇头：“说真的，男主角算是我敲下来的。”

黎一宁：“……哦。”

王导说：“我看到剧本的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你，你在那个网剧里的大小姐形象太生动了，适合这个角色，至于男主……我知道江原和你有点其他关系，但说实话，他适合这个角色，演技也到位。”

他说：“是大家心目中的那个角色。”

黎一宁依旧没吭声。

导演安静了会，看向她说：“懂我意思了吗？男女主不会换，你接下来还有很多和他甜甜蜜蜜的戏份，先把私人恩怨丢开在一旁，代入自己进去。”

“我知道江原不是你喜欢的人，但至少对戏的时候，你可以看见他，想自己喜欢的人，情绪会稍微好一点。”

说到最后，王导语气也严厉了起来：“待会再来两次，还不过你就等着被骂吧！”

黎一宁：“……”

休息半小时后，两人都整理好了情绪。

这一场，一次过。

王导喊了声“卡”的时候，黎一宁松了口气。

江原倒是有点意外，黎一宁刚刚那个演技，像是突然被打通任督二脉一样的，那个眼神……就是看见喜欢人的眼神。

王导瞥了眼两人，一鼓作气拍了三场戏，这才作罢。

“宁宁表现不错，演技确实可以。”

“当然，江原也还行。”

他看向两人说：“合作愉快，你们今天的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