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点头,“姑娘您太小,不适合去产房陪着,奴婢让白芨进来守着,去跟太太说声,怕是要过去大房一趟看看的。”
木氏那边早得了消息,她知道姣姣肯定被吵醒,过来看了下,见姣姣坐在床上也担心的很,把小姑娘抱在怀中拍了拍背,“别担心,女子都要走这么一遭的,你大嫂身体好,这几个月一直有锻炼,小孩子家的不能去产房,免得冲撞,对你对你嫂子都不好,你乖乖睡,明天早上就能见到小娃娃呢。”
这时代忌讳多,玉珠不敢过去,乖乖待在房中。
木氏随甘草过去大房院子里,白芨来守夜,她见玉珠魂不守舍的模样,端了杯热水过来,“姑娘,您喝点水,要实在担心,奴婢隔个时辰去跑一趟,有甚消息就回来告诉你。”
这太麻烦,实在没必要,玉珠摇头拒绝,“没事,我们歇息吧。”
她哪里睡得着,一直担心着嫂子,躺在床上睁眼到天亮,木氏跟甘草可算是回来了。白芨刚伺候玉珠穿衣梳洗罢,玉珠急道,“娘,嫂子生了吗?人怎么样?”
她实在担心,这时候的医疗不发达,女子生产的难产率在百分十几。
木氏笑道,“姣姣放心,你嫂子没事儿,母女平安,生了个可爱的小姑娘,咱们姣姣也做姑姑呢。”
玉珠松口气,“那一会儿我去看看她们。”
今儿还有课,玉珠夜里没休息好,昏昏欲睡,晌午用了膳就跑去看了嫂子和小侄女,嫂子身体虚弱,正睡着,小婴儿也在休息,玉珠去看了几眼,小小的一团,拳头跟颗小核桃一样,四肢细细小小,还有些皱巴巴的,她都不敢伸手去抱,实在太小只了。
林氏在一遍轻声道,“产婆很早就说了,让绣绣后几个月莫要贪嘴吃太多,孩子太大会不好生,绣绣都记着在,孩子生下来有些瘦,养上一个月就好了。”
玉珠点点头,屏住呼吸用手碰了下小侄女的小拳头,软软的,连着她的心都软了起来。
郑绣绣要做月子,玉珠不太好进去看她,在门外望了几眼才离开。
又过去几日,姜瑾和谢澈去参加春闱,府中又寂静起来,这日刚从女先生那儿归来,白芨取了封信给玉珠,“姑娘,世子又给您写信了。”
两人联系的频率在两月一次,上次沈羡受伤就断了,玉珠不放心,特意给他写了封去,说是已经从柳夫人那儿知道他受伤的事情,询问他伤势如何,让他好好养伤,还给他抄写了一份食疗方子,对伤口和养骨很有好处。
这会儿应该是给她的回信,玉珠拆开,里面一封薄薄的纸张,上面寥寥几句话,只说身体无碍,让她安心在家学习。
其实两人信件来往的不算频繁,内容也不会太多,大概是习惯使然,玉珠找了纸张,研磨打算回信,瞪了好一会儿,把这些日子学的书给他讲讲,又顺便说了下府中的喜事儿,她升级做姑姑啦,两个哥哥也去参加春闱,叨叨絮絮也说了不少,最后封上让白芨送了出去。
国公爷和沈世子的信都是有人快马加鞭运送的,不出几日,这封就送到厣门关里,再由着亲兵送到沈羡手中。
两军交战并不是时时发生,突撅人狡猾,总喜突袭,打不过就立刻撤退,突撅是游牧民族,由着许多部落组成,的确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若想乘胜追击都不太可能,突撅人生活在草原上,若是追击时深陷其中对他们是不利的,因为地形不熟,容易被包抄剿灭,所以这么些年只有守着厣门关,却是怎么都不能让这些突撅人归顺。
冬季的时候,突撅人粮食紧张,两军又打了一仗,这次突撅损失不小,半年内是不会来犯,两军都需休养。
亲兵是在一悬崖高处找到沈世子的,厣门关本就地形陡峭,这样的悬崖高处有不少,沈羡时常来的这处是其中最高的天渡峰,站在顶处,似乎能跟天平齐。
沈羡穿着青灰暗纹云绣袍,外头披着一件大氅,身姿比两年多前更加高大挺拔。
亲兵爬山爬的气喘吁吁,上前喊了声,“世子,有京城来的信。”
他们这些士兵对这位世子是敬重有加的,养尊处优的世子小小年纪跟随将军来到这样极苦之地,却没抱怨,反而跟着他们这些士兵早起贪黑的操练,从士兵往上爬,两年多时间立下不少战功,真真是虎父无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