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城街处,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这里距离京城有好几个城哩,倒是免去了京城之中的纷争杂乱,百姓安居乐业,好不自在。
而此处的闹市区榜文牌处,正张贴着一则明黄色纸底的告示。周遭违了好些百姓,有些不识字,便听着张贴告示的官兵口述出来。
大抵是说,京城皇宫处的太上皇昨日夜里已然驾鹤西去,宫里好些朝廷重臣过些时日将会随着皇帝一同前去洛阳城给太上皇举行下葬仪式。
此消息一出来,周遭便是众说纷纭。“听说,宫里头的这位太上皇已经病了好些年了。”
“今年才离世也算是命大了….就是奇怪得很,怎么会到洛阳城安排下葬?”
“宫里的事儿真是多,前些时候不是还有个传闻?说是有个不知好歹的妒妇杀害了宫中妃子,听说那妒妇的来头还不小,可惜到最后还是死在一场大火中了”
“咱们老百姓哪里知道那些事?咸吃萝卜淡操心的”
百姓们将榜文牌处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有好些好事者都已经谈起茶余饭后的闲事来了。
这时,人群中一名穿着麻布衣裳的瘦小男子微垂着首、避过人群耳目从中走了出来。
这人正是逃亡中的青黛,她故意用湿泥巴糊脏了脸,隐去了白皙秀气的面貌,满头青丝都被―条深栗色的布带束在头顶处,看起来几乎与未长成的穷苦少年郎无异。
她面上的表情几乎未有异样,兀自从人群中走出,便寻了家摊子坐下,点了一碗肉沫汤来。
青黛总归是有些心神不宁的,在等待饭食的这段时间,心头又绕上了一股淡淡的忧愁。
初春的河还是有些结冰的,无法走水路。即使化了冰,坐船逃亡也实在招摇,也费银两。
她便走不断地行着陆路,不敢大摇大摆地在城里间逃窜,也不敢在狼豺虎豹众多的山野间行路,只好在城郊处行走。
待到了腿脚实在走不动时,她才雇辆马车去。如此交换着,她就断断续续地往南逃了好些路了。
至于青黛该去何方,她也没个准儿。
她在京城是待不下去了,其他地方也没个归属,唯一存着联系的便是南方的父母了。
她也不是不曾想过,一路逃至南方去,与父母平平安安地生活在一起。
但秦肆会放过她吗?
以他的手段,想来定是很快就会发现她的踪迹。到时,只怕是与她有关联的人都会遭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