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七紫睁大眼睛看着,除了陆景烁和严光辉,不知道会有何人入了皇爷爷的眼呢?
又有人来了,姬七紫望着那个带着官帽的男子后面的年轻男子,有几分惊讶,有几分疑惑。
“臣参见陛下。”吏部左侍郎段天华行了礼,周茂跟着行礼,他现在已经有举人功名了,所以面见皇帝一样可以称臣。
景元帝颔首:“平身。”他的目光从段天华身上移开,落在周茂身上。
周茂已经不是去年刚入京的时候,现在他即便面对皇帝,依旧不紧张了。
段天华腆着笑道:“这是臣未来女婿,今日恰逢陛下,便领着来让陛下过过目。”
景元帝眉头微微挑起,顿时知道这是谁了,便是名满京城的周茂周谦和,京城诸多人想招他为婿,却被段天华捷足先登了。
“不错,朕期待在殿试中看到你。”他的目光从周茂脸上落在手上,果然是一双美玉无暇的手。
周茂行了一礼,镇定道:“臣一定会尽全力。”
景元帝颔首笑了笑,这小子皮相好,气质好,不过只怕内在不像外在表现的这么纯然。
当然能为官做宰,不需要真的心思单纯之人,在官场上,这样的人是走不下去的。
不一会,段天华领着周茂退出去了,姬七紫看到皇爷爷眉头紧锁,右手五指一直在桌子上敲来敲去。
不过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姬七紫打消了想问出口的问题。
约莫等了一会,又有其他人陆续来请安,陆续退出去,直到巳时正,龙舟赛正式开始。
河岸边,有司仪吹响了口哨,运河两岸围观者刹那间安静下来,河中各参赛选手都做好准备了。
“咦,皇爷爷,那不是堂叔么?”方才注意力都在各个来给皇爷爷请安的美男子身上,姬七紫没有注意到龙舟赛的参赛者们,这会定睛一看,才发现有越王世子、秦王世子两人。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惊讶道:“六叔他也参加呀?”
蠢六叔那身板,他比得过旁边那些膀大腰圆的壮硕男吗?
景元帝嘴角噙着笑意,语气里是满满的幸灾乐祸:“你六叔被人一激,就夸下海口,说要赢了龙舟赛,怎么能不参加呢?”
姬七紫笑眯了眼,她立即往前挪移了一下,整个双腿就挂在窗户外,握着拳头说道:“我给六叔喝彩、加油!”
一刻钟后,等到主办方和司仪轮流演讲一番,比赛就开始了,当哨子再一次吹响,所有龙舟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出去了。
“六叔,加油,六叔,加油!”正在奋力划桨的参赛者们无心去分辨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但怀王、越王世子、秦王世子等一众宗室子弟都听出来了。
怀王觉得亚历山大呀,本来还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毕竟他虽然是皇子,但才十六岁,还未怎么参与朝政,所以京城认识他的人不多,但今天过后,他不会走哪儿都被认出来吧?
话说,侄女比他名声大多了,而来观看龙舟赛的人基本上个个都是认识无双郡主。
午阳楼二楼、三楼其他房间和四楼房间里的小客人们,比如姬杨、姬柳、姬林、姬棕等人听到妹妹的声音,还有七皇子、八皇子等人起初还有几分惊讶,但片刻后他们跟着一起大喊出声了,临河的房间窗户边全是小萝卜头。
“六叔,加油,六叔,加油!”
“六哥,加油!六哥,加油!”
……
正在奋力划桨的怀王心中悲愤,好想让这些小混蛋闭嘴啊!
肃王、晋王、楚王、燕王四人没忍住笑出声,他们都带着妻子、侧妃和儿女一起出来观赏龙舟赛的,就在午阳楼三楼,挨着景元帝的房间。
“哈哈哈哈,老六……”燕王笑得前仰后合,燕王妃看着他,有几分无奈。
话说未婚前,燕王妃觉得燕王好歹是一个翩翩公子,但大婚后才发现,这个翩翩公子完全和她印象中的不一样,他总是打破她脑子里的固有印象。
肃王、晋王、楚王就要收敛一些了,毕竟身边还有儿女,要在孩子面前维持他们做父亲的威严。
姬七紫双手做小喇叭状,继续奋力大喊:“六叔,加油!六叔,加油!”
太子和太子妃听到女儿的声音,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丫头不做点招摇的事情,那才不正常。
今天东宫出宫赏玩的不只是太子妃,还有张良娣、柳良娣和四个良媛,反正所有孩子的生母都跟着一起出来了。
热闹气氛被炒热,不一会空气流淌的声音就不只是姬七紫和哥哥姐姐们的声音了,还有其他小孩子,他们也在为各自的叔叔伯伯哥哥摇旗呐喊。
这是非常喜庆的时刻,这一天午阳楼附近的安防就格外的严密,但再严密都有疏漏。
姬七紫一人堵在窗户口,但她身板小,是挡不住景元帝的目光的,这会房间里就只有孙大同、禁卫统领魏江及其两个副统领,大家全副心思也都在龙舟上面。
突然,空气一阵凝滞,从午阳楼对面的河岸飞过来两支箭,它们速度极快,对准姬七紫和景元帝。
“小心!”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阳光下箭矢的尖头泛着白光,晃瞎了午阳楼临河一众人和围观者的眼睛。
姬七紫本来目光全都在划桨的六叔身上,但眼角余光却发现有什么东西急速而来,她定睛一看,窝草,哪来的飞箭?
她直接一个翻身而起,左右脚开弓,把左侧的皇爷爷和右侧的孙大同一同踢回去了,等她从半空落下来,飞箭已然到了,但她左右手开弓,直接接住了两只箭矢,只是惯性所致,她本身落在桌面上时,打了一个滚,然后她身上加持了重力,桌面承受不住就整个塌掉,再然后三楼的木地板也承受不住,她整个人就滚入了二楼。
直线下去,二楼这件房间的客人赫然是姬七紫的外家人,太外公纪蒲、外祖父纪温良、外祖母纪大夫人等人,她砸在二楼的桌子上,桌子瞬间崩塌,二楼木地板也跟着塌掉,她也就顺势滚了下去。
一楼这件房间的客人也是一户官员,他们在天花板塌掉时,纷纷受惊的四散开去,桌子崩塌,青石砖的地面凹下去了。
三楼,景元帝的房间刹那间就涌入了许多人,景元帝扫视了一眼儿子们,说道:“还不去下面看看?”
说罢他自己先一步下楼,而魏江已经让两个副统领追出去了,箭矢是从河对岸射过来的,而射箭之人不可能藏在人群中,那么就只可能藏在河对岸的正对着的那一棵大树上。
等到景元帝和太子姬淮、太子妃纪氏赶到一楼时,一楼房间里的被砸出来的大洞边上已经围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