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吃饭的事情吗？

九阿哥给了十阿哥一个不要钱的白眼，嗯，他现在能给的也就只有这个了，然后道：“死心吧你，你现在想要骗钱的话也就只能去骗你九嫂了。”

“那还是算了吧。”十阿哥道，“我怕我前脚骗了九嫂的钱，琪琪格后脚就拿鞭子追着我让我把钱还给九嫂了。”

唉，所以说他们兄弟俩这都是什么命啊？

娶的福晋一个比一个厉害。

“厉害？不厉害一点能行吗？”见桂圆她们知道她去了一趟书房就把九阿哥的私产都拿到手之后都夸她厉害，柔嘉就道，“我要不这么做的话，谁知道哪天他赚的钱都花在别人身上花光了？”

讲真的，就算是投资，那也得看到回报吧？

然而不管是历史还是现在，柔嘉都没发现九阿哥花那么多钱投资在八爷身上得到什么回报了，八爷对九阿哥如何的她不清楚，反正八福晋对她就是一副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样子。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八爷给钱给九阿哥花，而不是九阿哥把赚来的钱拿一半出来给八爷用。

“反正我现在是看明白了，你们的主子爷精明是真精明，傻白甜也是真傻白甜。”柔嘉摇摇头，心想她要是不看着点，他还不得被人欺负死啊。

九阿哥并不知道自己（有些时候）在柔嘉心目中的形象居然是个傻白甜，不过知道了也没有用，因为（有些时候）他确实是很傻白甜。

不然他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被柔嘉“哄”去了全副身家，以至于事后后悔根本没用，因为柔嘉是不可能把钱还给他的。

于是在柔嘉的安（骗）慰（钱）和十阿哥的慰（嘲）问（笑）下，九阿哥根本顾不得自己被八爷骗的伤心和难过了，因为他发现有比这件事还要更加让他伤心和难过的事情。

比如说他的私产都给了柔嘉不说，日后赚到的钱都不是姓爱新觉罗而是姓董卾了，又比如说原来十阿哥不仅不蠢反倒是比他还要耳聪目明。

和这两件事相比，被八爷骗算啥呀，啥也不是。

完全不知道自己和十阿哥联手给九阿哥送了两个更大的悲伤的柔嘉因为九阿哥被禁足的原因，今年过了一个温暖的除夕夜。

本来入乡随俗的柔嘉是应该跟着一块守岁的，但是因为怀有身孕实在是没法熬夜，所以亥时刚过，柔嘉就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被九阿哥抱上床之后，她就沾床就睡了。

“啧啧，爷的福晋现在重得哦。”九阿哥一边甩了甩自己的手一边嘀咕道，刚嘀咕完就看到了一旁的桂圆，当下轻咳一声道，“给爷管住自己的嘴巴。”

知道九阿哥担心自己跟柔嘉告状的桂圆闻言，笑眯眯地道：“主子爷您放心，奴才一定不会告诉福晋您说她重的。”

九阿哥：“……”

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不过九阿哥信不信桂圆那都是小事，新年过后没多久八贝勒府上发生了一件算不得小的大事，那就是八爷后院怀孕的张格格早产了。

“早产？”当时柔嘉正在吃着早膳，听到八卦小能手的桂圆打听回来的消息时愣了一下，“好端端的，怎么会早产的？”

虽然说张格格和毛格格只是小妾而已，但是鉴于八爷成亲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个子嗣，因此即便两人都只是小妾，但是母凭子（女）贵的张格格和毛格格还是成了八贝勒府上的重点保护对象。

“好像听说是去正院请安的时候出事的。”桂圆也不太清楚，毕竟八贝勒府又不是自个儿府上，她能够打听到这个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

道理柔嘉也知道，所以她倒没有强人所难，只是看向九阿哥，后者继续吃着早膳道：“看爷做什么？”

柔嘉提醒道：“你八哥的格格早产哦。”

“关爷什么事？”九阿哥依然是坐得八风不动的，“爷能做的也就只有在八哥喜获麟儿或千金的时候送上一份贺礼而已。”

柔嘉也不知道九阿哥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是姑且暂时把它当做真话来听吧，其实比起这个，柔嘉更好奇的是张格格怎么会早产的？

而且是在正院出事的？柔嘉心想，难不成跟八福晋有关？可是八福晋有那么傻对张格格动手吗？

要知道张格格和毛格格这一胎不仅八爷看重，就连宫里的人也盯着，八福晋只要是稍微还有一点脑子的话就知道她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保证她们两人顺利地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而事实上八福晋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哪怕她再怎么嫉妒和憎恶这两个格格，但是她也只能够供着她们。

结果谁知道百密一疏，因为今儿是十五的原因，张格格就去正院请安，因为不久前才刚刚过完年，八福晋的奴才心疼她们福晋前段时间那么累，所以就没有去叫醒八福晋，而是让第一个来请安的张格格先等着。

本来这没什么的，但是因为正院的奴才和八福晋一条心，自然不喜欢张格格和毛格格（甚至是其他的格格），再加上张格格性子不像毛格格那样大胆，于是她们就把这种不喜摆在了脸上。

而张格格的胆子也确实是比较小，又比较mingan，她知道八爷待她没有什么感情，也知道等她生下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依然要在八福晋手下讨生活，所以即便正院的奴才对她态度不好，张格格不仅不敢说什么，还拉着自己的奴才莺歌不让她惹事。

可莺歌不是那样忍气吞声的性子，因为八爷昨晚宿在正院，所以他身边伺候的大太监郑永也在正院候着，莺歌见到了就想找他告状。

其实严格说起来也不是告状，只是想吓吓正院的人，让她们别那么过分，可是谁知道对方以为莺歌是真的要去告状，一个心急就拉住了莺歌，结果也不知道怎么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了一旁的张格格。

要知道张格格已经怀孕八个月了，肚子已经很大了，被人这么一撞，当下就见红了。

这下别说拉扯的两人了，整个正院的人都慌了，不仅仅慌她见红，更慌七活八不活这个说法。

整件事下来，要说八福晋无辜，她确实是无辜，但是要说八福晋不无辜，她也确实是不无辜，因为不管怎么说，先动手的人都是正院的奴才，而八福晋作为正院的主子，奴才犯错，主子自然不能说没有任何责任了。

想到八爷刚刚顾不上洗漱就紧张地抱着张格格在自己面前离开的画面，八福晋整颗心既是酸，又是冷。

“素兰，你说爷是不是觉得这事儿是我做的了？”八福晋的手抓紧自己婢女的手，要不是有她们扶着，她怕是连站都站不稳了。

“福晋您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事儿分明和您没有任何关系，都是素菊那小蹄子背着福晋您张狂惹来的祸事而已。”素兰连忙对八福晋道，“福晋您现在一定得稳着，张格格生产您做福晋的又怎么可以不在场呢？奴才先伺候您更衣吧。”

素兰说的也有道理，八福晋深吸一口气，在婢女们的伺候下快速地穿好衣服，梳好头发便搭着素兰的手朝着张格格那边去了。

八爷也不知道有没有迁怒于八福晋，反正除了跟她说了一声“起来”之后他就没有再跟她说过一句话，直到产房里传来接生嬷嬷们一句接一句的“生了生了”、“是个小阿哥”的声音之后，八爷紧绷着的脸色才舒展开来了。

一旁的八福晋见状，先不说心里酸不酸涩，反正是松了口气了，只要张格格他们母子平安，那么八爷肯定不至于那么生气。

可是八福晋这口气松得太早了，当接生嬷嬷抱着刚出生的小阿哥出来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多少的喜色，因为早产的原因，小阿哥看起来就跟刚出生的猫崽子似的，小小一只，就连哭声都小得很，即便不用大夫来看，八爷也知道他并不健康。

可是再不健康，这也是他的孩子，还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八爷伸手，用手指轻轻地碰了碰小阿哥的脑袋，力气轻得就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似的，只碰了一下八爷就把手收回来了，然后对早就在一旁伺候着的大夫道：“给大阿哥看看。”

大阿哥？

听到八爷的话，在场不少人都流露出了几分惊讶的神色，因为现在孩子夭折的可能性太高了，所以现在的人并不是按照孩子出生的顺序序齿的，而是按照孩子存活下来的顺序序齿的。

就像如今的直郡王，虽然说是大哥，但是事实上在他之前可是有好几个兄长的，只可惜没有一个活下来，所以康熙这么多儿子当中，第一个活下来的直郡王就成了大阿哥。

八爷这会儿称呼刚出生的小阿哥做大阿哥，那就代表了不管他能不能幸运地活下来，他都是八爷的长子。

在场的那么多人当中，脸色最难看的莫过于八福晋了，她知道八爷很看重张格格和毛格格两人肚子里的孩子，但是她也清楚他现在这么做并不仅仅只是因为看重，更因为对她的不满。

可她真的是无辜的！

八福晋很想跟八爷解释，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八爷的冷脸面前，骄傲的八福晋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八爷在看到大夫给大阿哥把脉后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时脸色愈发难看。

即便大阿哥只是自己的庶子，但是到底是他期盼已久的第一个孩子，即便因为他刚出生，八爷和他没有太深的感情，但是那种血缘带来的父子天性却使得他万分触动。

当听到大夫小心翼翼地暗示他大阿哥只能够精心再精心地伺候，否则的话很有可能会有早夭可能的时候，八爷忍不住暗暗握紧了拳头。

他吩咐接生嬷嬷把孩子送进去，再叮嘱大夫时刻注意大阿哥的情况，以及敲打过莺歌和奶娘等人得尽心伺候大阿哥和张格格之后，八爷才离开。

八哥一走，八福晋也跟着一块走了，按理来说作为主母她应该留下来叮嘱几句什么的，哪怕只是做表面功夫也好。

可惜八福晋现在根本没有这个闲心，说白了，这次的事情要不是和正院扯上关系，八福晋才不至于那么紧张。

只是八福晋不紧张大阿哥和张格格，但是却担心八爷会误会她，所以才会他一走她就追上去，八福晋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八爷解释她真的是无辜的。

可惜她还没有追上八爷，就听到踏出院子的八爷突然冷声对自己身边伺候的郑永道：“把动手的那个贱婢拉下去，别让她轻易死了。”

郑永连忙应了一声，八爷脚下步子不停，而原本追上来想要跟八爷解释的八福晋听到这话，别说是解释了，就连追上去的力气也没有了。

“爷真的怪在我身上了！爷他在怪我！”八福晋脸上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旁的素兰和素梅见状，连忙出声安慰，“福晋您别多想，主子爷那是因为小……大阿哥的原因所以才心情不好的。”

真的只是她多想吗？

这话说得八福晋都不相信了，谁都知道素菊是她身边的一等宫女，可是八爷问都不问就直接让人把她拉下去，他这是什么意思？

真的觉得素菊是存心害张格格的？

还是真的觉得是她存心指使素菊害张格格的？

八爷是怎么想的，大概只有他知道了，长子刚出生就面临早夭的危险，换做是谁都会心情不好，可即便八爷再生气也没有忘了让人封锁消息。

因为真的传出嫡妻残害小妾的传闻的话，对八爷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对外只是说张格格在去给嫡福晋请安的路上不小心滑倒早产了。

如今天气寒冷，不久前又下过一场雪，这个理由说出去倒也有几分可信度，只是到底有几分，那就见仁见智了。

不管八爷府上的大阿哥身子骨如何，该举行的洗三还是要举行的，只是那天前来观礼的众人看到连哭都费劲儿的大阿哥，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头都觉得这孩子想要健康长大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知道这会儿即便是健康的孩子都有夭折的风险，更别提不健康的了。

不过孩子到底是无辜的，那些皇子福晋们哪怕再不喜欢八福晋，但是往大阿哥的洗三盆里扔金锞子的时候还是给大阿哥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这一天不管是柔嘉还是九阿哥都没有到场，九阿哥是因为还在禁足期，而柔嘉则是被九阿哥拦着不让去了，她和张格格怀孕的时间前后也就相差一个月而已，九阿哥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去参加洗三礼。

既然九阿哥这么说了，柔嘉自然不会勉强自己了，要是她和八福晋关系好的话那又不一样，可偏偏柔嘉和八福晋的关系不好，九阿哥和八爷也闹掰了，既然如此，那她何必为了他们而为难自己？

事实上当天不去的人除了他们夫妻之外，还有十福晋琪琪格，十阿哥一进门就跟八爷告罪了，说琪琪格身子重，就不让她来了。

这件事本来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别忘了八、九、十不是铁三角吗？怎么八爷的庶长子洗三礼，最后只有十阿哥一个人来参加了？

因为九阿哥最近都没有上朝出门的原因，所以关于他和八爷闹掰了这件事倒是没有什么人知道，可是今天之后就不一定了。

然而别人怎么想的，九阿哥不管，也管不上了，因为在春天到来的时候，柔嘉也到了该瓜熟蒂落的时候了。

大夫说了，这段时间柔嘉随时都有可能会生产，这话九阿哥听了之后，打从那一天开始，他就很不得把柔嘉拴在自己身上。

可偏偏春暖花开之际，九阿哥三个月的带薪假期（bushi）也过完了，他又恢复了之前早上出门，傍晚回府的工作时间。

可是柔嘉临盆在即，九阿哥哪里有心思去上朝，又哪里有心思去工部当值？想了想九阿哥又往御书房跑了。

原本康熙以为九阿哥有正事，结果谁知道他居然又来跟他申请禁足期，康熙：“……”

他是被禁足禁上瘾了是吧？

“这次不用三个月，皇阿玛，半个月就行了。”九阿哥表示自己一点都不贪心。

“怎么？朕还得夸你吗？”康熙简直要被九阿哥这个混账东西给气死，“赶紧给朕滚回工部去做事，要是让朕知道你阳奉阴违的话，朕腿都给你打断！”

知道康熙没有在开玩笑的九阿哥超委屈的，他就是想陪着柔嘉生产怎么就不行了？

然后……

嗯。

然后超委屈的九阿哥就被康熙打出去了。

九阿哥：“……”

他决定了，等他小格格出生之后他第一件要教她的事情就是揪她皇玛法的胡子！！！

(·へ·╬)

远在宫外的柔嘉并不知道九阿哥还有这样的“雄心壮志”，比起九阿哥，她倒是没那么紧张，反正她怀的又不是哪吒，肯定不用像殷十娘那样一怀就是三年的，既然大夫说了这半个月内会生产，那她等着就是了。

这一等，就等到了谷雨这一天。

柔嘉和以往一样起床洗漱，因为九阿哥早早就去上朝的原因，所以早膳是柔嘉自己一个人吃的，她吃着吃着，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的感觉。

怎么感觉裤子湿湿的？

一开始柔嘉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己太放松了没忍住尿裤子了，因为到了孕后期，胎儿会压迫到膀胱，以至于这段时间柔嘉有种自己不是在小解就是在去小解的路上的感觉。

原本柔嘉是尴尬的，可是等徐嬷嬷注意到她脚下清亮的液体之后，柔嘉才搞清楚了，她哪里是尿裤子了？她分明就是羊水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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