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被他们两瓢冷水泼得没了气势,“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让他们为所欲为不成?”
屋里一片死寂,十三满脸落寞,情绪低落之极。我心里暗自着急,他们明明是最后的赢家,为何此时如此灰心沮丧?忍不住开了口:“机会只青睐有准备之人。有了准备,没有机会,也可以创造机会!”
房中三人‘刷’的一下,目光全部集中到我身上,他们虽然每每议事从不避我,但我从不插口参合,今天是个意外。
师父一脸探究:“说得具体点!”
我此时方谨觉,政事不是我该插手的事情,我能说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结果,至于怎样去实现这一结果,我不得而知,可是此时又不能明说,只好搪塞:“我一个小女儿家家,哪里知道什么?不过是按常例推想,一个人如果想要中举当老爷,他就必须寒窗十年,苦读经书,这样碰上了大比之年,他就有机会实现心愿。反之,你不想中举,既不寒窗苦读,也不去赶考应试,那你一辈子就不可能中举。因为自古以来,没听说过有场外的举人!”
师父一拍巴掌:“着呀!说的好!自古以来,的确没有场外的举人。从现在开始筹谋也还不晚。人不要太多,能干就好,兵不怕少,一夫当关就成!”师父说道“兵”时,一脸的高深莫测,用力一拍十三的肩膀。既而扬声大笑:“一语点醒梦中人,这一通,全通了。好个聪明的丫头!我收了个好徒儿,师父我沾了徒儿的光了!”
这下轮到冷面王与十三面面相觎,师父向四爷一揖:“四爷,今天是个好日子,任某想讨王爷新得那坛陈年老酒来喝。”
冷面王疑惑的望着师父,师父笑眯眯的又点点头,冷面王向外面一声喊“高无庸,准备酒菜,送到任先生的书屋,传我的话,今晚访客一概挡驾,爷要陪先生与十三爷好好喝几杯!”
酒菜上桌,酒杯斟满,三人同饮,四爷为师父再斟一杯,双手奉上:“请先生赐教!”
师父微微一笑,表情高深:“赐教说不上,王爷,十三爷不过是当局者迷,任某师徒是旁观者清罢了!四爷刚才说既无人又无兵,其实,四爷你有人,十三爷,你有兵。”
十三性急,也奉上一杯酒:“请先生教我!”
师父抿口小酒,侃侃而叙:“四爷您多年来虽不与朝廷官员结交,但是,您的门人故旧为官也不少,且大都是死忠之士。只是四爷平时对他们冷淡,但是,我相信,只要四爷您要要用他们之时,他们一定没有二话。还有就是现下府里还养有不少门人,他们无一不是在为难之及得四爷救助,只要四爷需要,相信他们一定会拼上性命为四爷效力。四爷可以择贤举荐他们入仕,不过,不能在朝,要让他们到地方上去磨练,四爷再加以调教、提拔,假以时日,他们必堪大用。这样得来的官员紧要之时,必可以一敌十,比八爷用金钱收买的官员有用的多。”
见十三四爷点头认同,师父继续分析:“至于兵,四爷您手里有兵呀!”
四爷反问:“我有兵?在哪里?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师父笑:“步军统领衙门就是四爷的卫戎部队。”
十三四爷一同惊呼出声:“隆科多?他是老八得人!”
师父眼中精光闪烁:“他能帮八爷,也就能帮四爷。他佟家求的是长胜不衰,帮八爷不如帮四爷,四爷怎么说也算是他佟家的外孙。隆科多与八爷近乎,也是因为四爷屡次拒人千里,只要四爷肯主动亲近佟家,许诺富贵,九城兵马,手到擒来。”
“可是,如果天下兵马齐聚,光九城兵马也难撑大局!”
师父一指十三:“天下兵马大元帅在此坐阵,我看他有谁敢反!”
十三一惊,迟疑的手指自己,然后苦笑声声:“我?天下兵马大元帅?先生说笑,我现在只是个闲散皇亲。无权无职。”
师父却笃定的一点头:“对,就是你十三爷。十三爷别摇头不信,听我给你细细道来,你自十三岁起就跟随皇上南下北上,率兵保卫皇上的安全,十三爷行事,一贯是豪气干云,与那些侍卫手下倾心相交,没有贵贱等级之分。多年来对他们们照顾提携,扶患济危,现在的皇宫侍卫大都是您的旧部,且多半与十三爷交情深厚,无不对十三爷心悦成服。还有,这些年来,十三爷在西北军中与丰台大营,提拔了不少军官,虽说现在他们只是千总一级的下级军官,可是如果五年,十年后,他们必定会有所进益,将来会分管大部分兵马,将来,十三爷果真有难,您只要登高一呼,必定会一呼百应,所以,只要十三爷坐镇京师,凭他天下有再多的兵马也反不了。”
十三初始喜形于色,既而泄气茫然:“皇阿玛纵对我有千般不好,万般不是,我就是委屈致死,也誓死不反皇阿玛!”
师父摇头叹息:“十三爷太小瞧任某了,任某岂是那不忠不义之徒?我断不会挑唆十三爷四爷去犯上作乱,自绝于列祖列宗。我任某是怕将来皇上百年,有人乘机作乱,而我们毫无准备,固有此一说。”
十三闻言连忙态度诚恳的对师父拱手一揖:“是我口误,先生莫怪!我自罚酒三杯给先生赔罪。”说着满上三杯,却被师父拦下:“任某岂是小肚鸡肠之人,十三爷如果过量,身体有什么不适,害我被人埋怨就不美了,思盈,你说是也不是?”
我正顺着师父的话神游遐想,忽然被师父点名打趣,知师父是为了活跃气氛,不便反驳,只好一笑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