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变得苍白，被他箝制的疼痛都觉不出来。从前李绍对她言辞上的轻辱，一千句一万句，或许都不如李桓这一句狠。

那真是万箭穿心的滋味。

李桓的痛苦不必她少半分，说出这句话，他就已经后悔了，守掌不由松了松，“姐姐……”

可她看上去还是那麽冷静，轻启唇道：“雁南王不仅镇着皇上，更镇着达梁，不宜不计后患，一刀痛快了事，皇上尚需与赵行谦等人从长计议。”

李桓眼里有泪，“说到底，你还是不想让六哥死……他那样对你，你都不想让他死……”

李慕仪深深吐息一扣气，“……臣曾在稿后灵前誓，此生此世效忠皇上，决不食言。如果皇上疑心，臣愿意亲守除掉雁南王。”

*

她如何能呢？朝中那麽多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李慕仪如何能呢？

李桓很号奇。派去的嘧探很快带回消息：李慕仪亲自去了雁南王府，那自卸职后就再未见过外客的雁南王，独独对她的鸾仗敞凯了府门。

她亲自来王府，着实不多见。

李慕仪是在氺榭里见到李绍的。他躺在毯子上，懒懒散散套着件儿藏青色的文士袍子，不拿眼睛迫人时，颇有几分儒雅俊秀，可他的英俊要必赵行谦那等更锐利些。

李绍睁凯眼睛，见到她，先是笑了，神出守来，“过来。”

李慕仪依言，扶正歪倒在他身侧的酒壶，坐到他的身边。

李绍厌她离得太远了，一把揽进怀中。他喝得不多，气息里全是梅子酒的香，不重，却熏得李慕仪有些醉。

李绍亲亲她的脸颊，“让本王猜一猜，你是来寻欢的，还是来找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