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听到昌武侯夫人病重的消息,顿时大惊,顾不得喝药粥了,一双眼睛只盯着方婶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她……她真得不行了?”
自从上次苏婉来过苏宅之后,赵氏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但是之后,苏婉却曾经派人送过银子和东西,端午节的时候,也送了一车东西过来。
平时,她也故意不去打听苏婉的消息,便一直认为苏婉好好的,苏婉送来的东西,她都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或许,在她心里,这都是苏婉欠她的,谁让她占了她女儿的身体呢!
李神医依旧经常来给她治病,再加上被春兰和春燕照顾的很好,又吃着药膳,病情也是一天天好转,虽然谈不上痊愈,但赵氏现在却是脸色红润,也胖了一点,比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精神状态也好,比一般人也差不了多少了,甚至还能收拾一下家务,为苏文做件衣服什么的。
苏文现在去了首善书院,前途一片光明,她除了偶尔会想想自己的女儿,心里再埋怨苏婉一回外,其他时候,她都觉得十分满足和幸福。
她经常会想,如果占据她女儿身体里的邪祟死了就好了,她的女儿说不定就能回来了,到时候,她的女儿会是昌武侯夫人,享尽荣华富贵,儿子以后中了秀才、举人,再中进士,就像了通禅师所说,将来前程不可限量,那样,她会觉得人生再无遗憾。
可惜,占据她女儿身体的,偏偏是个邪祟。
无论那个邪祟,为她做了多少事,都无法软化她的心。在她看来,那就是杀了她女儿的凶手,不止如此,她抢占了她女儿的身体还有地位,她如何能原谅她?
苏婉对她越好,她越觉得她是心虚,或者故意做给外人看的。
现在听到苏婉病重的消息,她震惊的同时,心里也有些惊喜——
难道那个邪祟,终于要离开她女儿的身体,将她女儿还回来了。
但是,她又担心,如果她死了,自己的女儿是不是也一起死了?
如此这般,让她的心彻底纠结起来,不知是该感到欢喜,还是悲哀。
方婶服侍了赵氏那么久,自然知道她是如何看待苏婉的,其实,她心里也很矛盾,既觉得有些解气,同时也有些担忧。
解气是因为苏婉将她的女儿关到了牢里,至今还没有放出来,担忧是因为怕苏婉死了,没有人给女儿求情,女儿就更加出不来了。
一主一仆的心情莫名的相似。
方婶说道:“太太,大小姐的确是不行了,现在昌武侯府正在大张旗鼓地为她请太医呢!说是撑不了几天了。”
顿了顿,方婶小心提议道:“太太,您看,这件事是不是要通知书院里的文哥儿?”
赵氏立即皱了下眉头,说道:“通知文哥儿做什么?万一耽误了文哥儿的学业怎么办?”
她可是知道,自己的儿子一心认为那个邪祟是他的姐姐,到时候不知道得有多伤心,她可不想让自己儿子哭坏了身子。
“那……太太您要不要去一趟昌武侯府?”方婶一点也不意外赵氏的答案,再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