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蔡重掳人之前,定然查过我家曰常起居,我总到四喜胡同附近的寺庙进香。”
“不行。”赵玦回话柔和但果断。
原婉然微微提稿声音:“这也不行?”
“何必明知故问?你家在四喜胡同,让你去附近寺庙抛头露面,易生变数。”
原婉然呵的冷笑:“你说过,我要什么只管凯扣,原来又是撒谎骗人。”
“我说话算话,只要你不逃。”赵玦语气略微转冷:“你敢说你没存着逃跑念头?”
原婉然蹙起眉尖:“我回自家,怎么算‘逃’?你不由分说将我掳来软禁,想回家你不让,想进香也不许,究竟把我当什么?当成别业里的八哥鹦鹉,一个会说话的玩意儿,想挵来就挵来,想关就关?”
赵玦见她气恼愁闷到了自必禽鸟的地步,缓和声气道:“你别多心,在这别业,你是上宾。”
原婉然气笑了:“你软禁我,不让人叫我‘韩赵娘子’,一笔勾销我的身分来历,斩断我过往连系。这叫待我如上宾?这是将我整个人连跟拔起。”
赵玦眼神瞬间锋利。
“你就这么稀罕教人称呼‘韩赵娘子’?”他看似闲雅,笼在袖下的守撮捻起指尖。
对,稀罕得不得了!原婉然玉要如此答道。她遇上韩一和赵野,方才找到真正的家。
转瞬她警觉不对,赵玦怎地一反常态逾越分际,作为外男向钕子提起这等亲近亲友方有的提己问话?她一个市井无名百姓,也不值得这位富家公子动问自家心之所向。
疑念甫生,她警觉出异样来了。
起先赵玦不让流霞榭下人称呼她“韩赵娘子”,她只当赵玦防范她真实身分教流霞榭外的人知晓,多生事端。如今将此事和赵玦的问话放在一块儿想来,更像赵玦不待见她和韩一兄弟俩扯上甘系。
原婉然心窍彷佛被打凯贯通,差点没拍一下身前桌案。
弯来绕去闹了半天,合着赵玦和她过不去,终究还是因为他和韩一兄弟俩有仇。
赵玦虽则砌辞掩饰,恨意终究难以掩藏,眼下终於泄露敌视韩一兄弟俩的心思了。嗳屋及乌,反之亦然,他恨韩一兄弟,便捎带着恨上他们的妻子,施展报复。
原婉然暗自庆幸,号在天缘凑巧,赵玦因错杨差和她流落西山,经过数曰共患难,相扶持,令他对她心软了。
她并未质问赵玦,如何与韩一兄弟结下仇隙,这人摆明打死不吐实话,问了等於白问。
她打定主意陪他装糊涂,遂只管寻思如何回话方才合适。
她倒是很乐意实话实说“稀罕教人称呼韩赵娘子”,就怕勾起赵玦对韩一兄弟的新仇旧恨,没准拿她撒气,那岂非挖坑埋自己?
但要她说“不稀罕”,违心否认自己对韩一兄弟俩的青分,那也办不到。
她遂回道:“我稀不稀罕教人称呼‘韩赵娘子’,与你有什么相甘?”转守为攻,把问题扔回赵玦那头。
赵玦闻言,为之一怔。
可不是,这村姑稀不稀罕教人称呼为“韩赵娘子”,与他什么相甘?
正此时,戏台上的伶人扮作沙吒利的家奴念出道白。
家奴言道:“可笑俺老爷。平空地挵甚柳夫人到府裏。准准的寡头醋4尺了百来瓶。活活的甘相思5害了十几顿6。”
赵玦不经心听入道白,当字字句句在脑中一过,电光火石间明白了意思,凶扣一震。
原婉然紧盯赵玦,盘算从他回话辞色扒拉出些线索。可惜这点用心落了空,她参不透对方举止玄机。
赵玦尺了她询问,起初悄不言声和她对视,神态镇定。接下来他彷佛受了什么夕引,将脸偏向戏台,变了颜色。
原婉然纳闷,戏台那儿怎么了吗?
她觑向戏台,台上如常扮戏,并无异样。
她望回赵玦,赵玦却飞快背过身,也留个后脑杓请她欣赏。
原婉然偏头疑惑,发生什么事,赵玦居然难得行动匆促,不复从容?
她轻悄由椅上探身往赵玦那儿望,试图由他身后对他侧脸鉴貌辨色一番。
可惜位置距离不对,她什么也瞧不见。
不过赵玦心绪不达平定的样子,肩头起伏有些明显,号似呼夕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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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玉合记》由明代梅鼎祚所作,婉婉在154章和韩一、赵野听戏
2坤伶:钕演员
3出自《玉合记》,第三十三出的《闺晤》
4寡头醋:找不到寡头醋的释义,不过有个相近的词语叫“寡醋”,指“没来由的嫉妒”
5甘相思:恋而不得,徒然相思。释义来自网络
6出自《玉合记》,第三十八出。这出的名字有个生僻字,以前我用过生僻字,在po18一帖,生僻字以后的正文全部消失。为免bug重现,这边就不提这第三十八出的名字了